见宁竹鸣愣怔在那里,久久未出声。
赵惜月心绪复杂,不忍和难过交织,泪意蒙蒙:“竹鸣,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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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竹鸣摇摇头,心怀期盼,郑重问道:
“惜月,你我相识一场。
“坦白说,就算日后我的眼睛真的无法痊愈,也无一官半职,我也会想尽办法保你往后的人生无忧。
“这样的我,你是否还愿意相守?”
这回倒轮到赵惜月沉默。
她垂下头,嘴角微微抽动,眼睛紧盯着茶杯中徐徐绽开的嫩芽。
思索良久,赵惜月终是下定决心道:
“对不起,竹鸣。你知道我的境况,你也知道我入宁府的目的。
“我父亲想让老夫人能替我找一个有实力的官宦人家,能助力他进京为官,步步高升。
“这是我无法改变的宿命。可你......”
后面的话太伤人,赵惜月张了张嘴,终究没说出口。
只是不说宁竹鸣也心知肚明。
他本就是被国公府嫌弃之人,如今又是这番模样,对她来说自是毫无用处。
他此时倒是感谢那蒙在眼前的厚重纱布,可以让他肆意宣泄而不被人察觉。
从未有过的苦涩梗在喉中,宁竹鸣生生咽下,语调凄凉:
“宿命?你何苦用宿命来搪塞我。
“只是我现在对你而言已是废棋,不是吗?”
心思被拆穿,赵惜月有些羞愧地垂下头,低声啜泣:
“竹鸣,我......我很抱歉辜负你的一番心意。
“可是我无法选择我的出生,我生来就有我应尽的使命。但我是心悦你的,从此至终都是。
“我今年已满十六,父亲已写信多次催促,我等不起。你能理解我的,对吗?”
说罢。
赵惜月擦干眼角的泪珠,目光直愣愣盯着茶杯,说道:
“你瞧,再好的茶叶也需要沸水冲泡才能舒展,才会茶香四溢。
“若没有沸水,那茶叶又与路边的野草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