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坛从屋檐滚落,在青石板上炸开晶莹的浪。
"沈既白…我偷偷喜欢你很久了..."她踮起脚尖,醉意朦胧的眸子近在咫尺,"从你第一次救我,从你给我扎秋千,从你......"
烟花在头顶绽放,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的唇瓣带着桂花酿的甜,印在他的唇角。
"少侠..."她滑落在他怀里,声音轻得像梦呓,"我好像...更晕了..."
他耳尖似被大火烤炙,怀中人却还在不安分地蹭着他胸口。
……
更深露重,沈既白站在廊下看着掌心结痂的伤痕。那日天籍阁的残页划破指尖时,他忆起进门时——戴着帷帽的仙子匆匆离去,腕间金砂痣幻化出金光浮现。
而他身后,江稚鱼翻了个身,梦里还在嘟囔:"...沈既白...栗子糕不许剩..."
窗台上,她插的野姜花在夜雾中舒展枝叶。
他转身离去,一去就是好几日。
几天后。
暮色四合时,沈既白踏着未散的血腥气归来。院墙外那株江稚鱼亲手栽的晚香玉开得正好,香气却混着他袖口的铁锈味,酿成一丝苦涩。
"沈大人!"
她正蹲在石阶上逗弄一只黑猫,鹅黄裙裾绽开。黑猫被她雀跃的声音一惊,窜上屋檐,逃走了。琉璃灯在她抬头的瞬间晃出一圈光晕——他这才看清她脸上沾着面粉,发间别着用来扎篱笆的野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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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养只猫吧?"她晃着攥成拳的手,指尖还粘着糖霜,"好不好,多可爱啊?"
他喉结动了动,目光缓缓落在她沾着面粉的鼻尖上,那里还蹭了一点糖霜,像是不小心沾上的星光。他几乎要脱口而出一个"好"字,却在微凉的风中硬生生压下了这个念头。
“不可以!”
"啊…"她失望地扁了扁嘴,却还不死心,"养一只小黑猫吧,我保证不会让它打扰你..."
"没得商量。"他冷冷打断她,转身进了屋。
江稚鱼跟在他身后,像只锲而不舍的小尾巴:"那你今晚留下吃饭吗?"
"有要事。"
她眼底的光暗下去,缓缓松开拽住他的衣袖。
沈既白低头看着她的手,手指蜷缩了一下,沉声道,"...晚些回来吃。"
她眼睛倏然亮起来,发间姜花随着动作轻颤。"约定啦!拉勾!"她伸出小指,见他不动,干脆自己勾住他的手指晃了晃,"不许反悔!"
他看着她欢快的背影,唇角不自觉地扬起。蓦地,他收敛笑意,转身进了书房,又匆匆离去。
江稚鱼开心地忙活起来,做了满满一桌子菜。红烧狮子头、清蒸鲈鱼、桂花蜜藕...她坐在桌前,托腮望向院门,轻轻晃悠小腿。
夜色渐深,她点燃了一盏灯笼。橘红色的光芒照亮了院中的晚香玉,花朵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她总觉得这些花比白天开得更盛,香气也更浓郁了些。
桌上的饭菜已经凉透了。红烧狮子头的酱汁凝固在瓷盘上,清蒸鲈鱼的鱼肉泛着一层淡淡的白霜。她特意用桂花糖浆浇在蜜藕上,甜香的气息却怎么也驱散不了这满屋子的孤寂。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