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饲先生带着救援人员要去接苏格兰,叫我先回去,我坚持要跟着他们一起。
那人漂亮猫眼掺杂破碎湖面的样子在我脑海挥之不去,就算我真说不想和他讲话,他也只会任由我如此,但最后还是会尝试和好,说要等我回去。
和苏格兰没有过什么吵架的经历,小时候仅有的几次也都是他主动破冰而和好,明明自己还是小小的一只却早学会了看人眼色,就连我都被包括其中,每次和好后出去玩也总会偷偷观察我,看我会不会不高兴,会不会不开心。
如果我那天真因为什么而不高兴,那双猫眼则会可怜的看向我,问我怎么了,又怕我真的生气,小手偷偷攥住我的手指,不松开。
哪怕我再怎么和他强调我不是不高兴,是被太阳晒得眯起了眼,是被雨水溅的睁不开眼,是被学校的数学老师烦的挂了脸...
他都在意。
非要我捧着他还肉乎乎的脸,揉来揉去,让那双漂亮的雾蓝色猫眼不再委屈巴巴。再和他信誓旦旦的说,以后绝对不再和他吵架,如此一来,他才能安心的和我继续玩耍。
“爱尔兰。”
灯光亮起,身边人惊呼声四起,急匆匆的想要将他馋伏起,还有人在蹙眉惊叹受了这么重的伤是怎么撑到现在。
但他却似乎都没听到,全世界只剩我们两人有色彩,在黑暗里,倒映在彼此的眼中。
他只看着我,眼中碎冰渐渐融化,变回那汪平淡的湖,轻柔的将我托起。
“你回来接我了。”
苏格兰微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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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莉看向刚刚给医生解释完苏格兰伤情回到房间的我。
“吵架了。”雪莉断言。
“才没有。”我不承认。
雪莉轻哼一声,对于我不自量力想要反驳她的行为嗤之以鼻,“如果没吵架,你们两个哪次不是要先凑一起说半天悄悄话再回来?”
“我们什么时候说过悄悄话!”
“第一天住进来的时候。”雪莉抿了口茶,看向一副课上偷看漫画被老师抓包般心虚的我,“...真以为我吃了药就直接睡着了吗?”
苏格兰手指拂过耳畔的感觉再次袭来,我的耳朵再次灼烧起来。
但现在屋中点着蜡烛,才不又漆黑一片。
我咬了下唇,将自己像鸵鸟般埋进被子里面。
...然后一点一点挪动到雪莉身边。
“喂...我可没有想安慰你的意思。”雪莉嘴上说着拒绝,却将我前行路上的障碍物全部移开,让我平安抵达她的身边,“真是...一个两个,都这么幼稚。”
“雪莉。”我靠在她的腿边,看向天花板,“如果你的亲人或者朋友...总是会向你隐瞒一些事情,关于他们难过,受伤或者更严重的事情,你会怎么办?”
雪莉半晌没说话。
“...我会尊重她们的想法。”她语气平淡,看向茶杯中的层层涟漪,“不想告诉我的,我不会去过分探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不会强迫她们做什么。”
我抿了抿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