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栓又搬出来几个凳子,大家便直接坐在院里说话。
看气氛这么压抑,赵家大哥放下手中修了一半的农具,蹲在墙根,大嫂也不洗衣服了,老四媳妇将手里的针线活收回屋,老太太把孩子们都轰去了东跨院,三妮倒是没放下手里的玉米棒子,只是由拧换成了一粒一粒往下剥,刚才热热闹闹的院子顿时变得静悄悄的,只听见赵竟成小声哄媳妇的声音。
里正吧嗒了两口旱烟袋说:“这不是三儿昨天去拜访他同窗好友时,得了个信,说县令大人准备重开镇上的书院,他想开春了回镇上去教书,这不今天就跟我们商量吗。没想到儿媳妇竟反应这么大,刚说几句,她就找了个回屋拿东西的借口,不见人了。要不是我出来听隔壁邻居说了一句,看见她哭着朝娘家跑了,我们还不知道呢?三儿还纳闷,就回屋拿个东西,怎么也不回来了?”
老太太点着小花额头,训斥道:“你个死丫头,长能耐了,多大点事,就一声不吭地偷跑出来?还哭的那么伤心,要急死人啊?你男人不就回镇上教书吗?这是好事啊,挣得又多,又有前途,窝在这村子里有啥出息,离得又不远,你哭啥?”
小花红着脸小声说:“这不想着不能天天见面了,心里不痛快吗?也不知道这几天怎么了,动不动就想流眼泪。”
老四媳妇笑着打趣:“成亲这么长时间了,还黏糊呢,一天见不着都不成?你看你四哥,不一直就在镇上,过年过节才回来,农忙时还得请假,妹夫这当先生的回头肯定比你四哥假期多。”
赵竟成附和道:“是啊,除了过年过节,还有旬假呢,10天就能回来一次。要是还不行,咱们去镇上租个房子住,你就能天天看见我了。”
老太太撇撇嘴:“租房子那多贵啊,别一副离不开男人的样子,说出去叫人笑话。”
小花脸更红了:“没有娘,我没有离不开,只是心里有点不舒服。”
老太太真是小题大做,人家就有点小委屈,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
我岔开话题问道:“妹夫,你要走了,那小学堂怎么办?”
老四媳妇也问:“就是,我们小宝开春还想报名呢。”
赵竟成这才不好意思地将视线从他媳妇身上转向我:“二嫂,我觉得小学堂可以让纪先生接手,虽说他年纪大些,但学问不小,给孩子们启蒙绰绰有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