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屹南松开它,远远地往敞开的主卧抛去一眼,冷哼:
“你妈现在头铁,背着我怀孕,背着我和前任约会,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她良心是不是被你吃了?”
“……”
拉米瞅瞅爸爸,忽然觉得他很可怜,所以它也变得很可怜,好想要狗链子。
周屹南听不见它的心声,连轴转的身子架不住了,睡意来势汹汹,他眼皮合上,歪到沙发上。
“你妈待会儿回来,看看她身后有没有其他男人,要是有,你尽管咬,够你填饱肚子。”
“……”拉米静静地看着爸爸睡着。
它摇摇尾巴,懂事地去拿爪子摁灯控开关,换了一个熏黄的暖色调灯。
躺回爸爸身边,它瞪大眼睛瞧着智能门。
墙上的钟表指针滴答滴答响。
夜色越来越暗,可是别墅院门仍旧阒静无声。
周屹南是被痛醒的,胃又在一阵一阵的抽绞着。
他先是看向正乖乖瞅他的拉米,再扫一眼时间。
凌晨两点。
迷蒙的脑子渐渐拨开雾霭,惺忪褪去,嗓音掺了沙砾:“你妈还没回来?”
拉米轻轻地呜咽,可怜得不行。
他猛地站起来,就往主卧房间走,打开灯。
床上草莓熊等玩偶,全没了。
烟粉色的床单、被褥,全部换成黑白的。
他往衣帽间走。
领证那天,给她添置的高定衣裙,完好无损地挂着,陆瑶给她买的首饰珠宝,也静静地躺着。
肠胃猛烈绞痛着,神经末梢剧烈跳动着。
周屹南往里走,哗的一下,他拉开最里边的柜子,那是她放置贴身衣物和便装的地方。
空荡荡一片。
瞳孔瑟缩几秒,他虚浮地后退几步。
磕磕畔畔地返回客厅。
玻璃橱窗里,她最喜欢的保温杯,也没有了。
周屹南跌回沙发上,把拉米抱到腿上来,沙哑问:“你早就发现了对不对,早就发现她走了是不是,不要我们了是不是?”
这么一声不响的。
都说是胃是情绪的器官,可是他的心脏怎么也在缓慢地撕疼?
可是,她现在能住哪儿去?
拉米看着爸爸微微发白的面庞,往地上一跳,走到电视柜下的抽屉里,叼出一个小盒子,回到他身边,在他的掌心放下。
周屹南垂眼。
一盒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