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龙门贴,宁坤眼底怒火簇起,杀意转瞬而过,但想了想,语气有些犹豫,“只是他如今是陛下眼中的红人,他若有任何状况,陛下都会彻查到底。他被猎杀一事已在朝中掀起轩然大波,陛下还特派了容庚调查此事。”
“老爷,正是因考虑到这些,妾身才想故技重施。毕竟吃了那药这人往常看不出什么异样,却能让他甘愿奉上我们想要的,到时不仅是龙门贴还有他手中的银钱,都能轻而易举地获得。
“老爷,那药发作要一段时间,若再不下手,妾身恐怕咱们就没时间给紫卿筹备嫁妆了。”
许氏话罢转视宁坤,试探道,“老爷可是念着父子之情,舍不得对竹鸣动手?”
父子之情?
宁坤愣了下,他也曾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可他和柳氏的结合本就出于一场他精心策划的阴谋。
婚后,他本以为柳氏会屈服于现状接纳他,可事实并非如此,柳氏看他的眼神,总是高傲厌恶,让他觉得自己的行为卑鄙可耻。
即便在宁竹鸣出生后,即便他当下立了宁竹鸣为世子,即便他百般屈尊讨好,她也不曾对他有过改观,一如既往的冷漠,对他保持着近乎戒备的距离,仿佛他是世间最腌臜之物。
她牢牢守着自己的嫁妆和竹鸣,对他没一点好脸色,更别说拿银子出来替他打点官职,那他费尽心思娶她回来有何用?
她既冥顽不灵,那就别怪他心狠,他是被迫无奈才对她下药,那都是她自作自受,怪不得他。
至于竹鸣,他想,他也许是有过父子之情的,毕竟竹鸣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可子鸣出生后,乖巧可爱又极能哄他开怀,相较竹鸣沉默寡言、倔强执拗,他实在喜欢不起来。
柳氏离世后,竹鸣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苦练书法讨好他,可他每每都从竹鸣身上看到了柳氏的影子,这让他无端的厌恶。
他肆意对竹鸣的书法进行苛责,言辞间不留余地,仿佛目睹竹鸣失落悲痛的眼神,才能让他内心深处对柳氏的积怨得到一丝报复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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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让宁竹鸣知道他曾对柳氏做的一切,依着宁竹鸣的性子,父子也必将反目成仇。
如此倒不如自己先下手。
收回思绪,宁坤叹了口气,“本公可以将药给你,只是本公要知道你准备如何做?”
许氏观察着宁坤的神色,一时心绪复杂,难以言喻的快意中又滋生着几丝微妙的悲凉。
柳沐贞啊柳沐贞!
你曾那般高不可攀,可到头来,逃得过人心的算计吗?
宁坤这样的人,终究只爱那些能顺其心意、曲意逢迎、视他为天的女子。
如今,你的儿子即将步你的后尘,不知你在天之灵,是否会觉得这世道不公,是否会因此而不甘瞑目?
许氏平静了下情绪,压低声音将宁紫卿院中的丫鬟小莲如何使计挑唆珊瑚和云容之间的矛盾,又从而发现宁竹鸣对云容的感情说了一通。
话落,许氏道,“妾身想那珊瑚对云容恨得紧,又对竹鸣爱慕得很,这正好为我们所用,竹鸣对我们有所提防,可对欢喜的姑娘必定没有防范之心。”
宁坤听完问道,“可本公记得在接风宴上,竹鸣可是亲口提到他和那丫鬟之间清清白白?”
许氏轻声笑道,“老爷,依妾身之见,竹鸣大抵是想保护云容那丫鬟。”
宁坤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外面一声破空声响起。
下一刻,张嬷嬷在门外哆哆嗦嗦地说道,“老爷...夫人,老奴有事禀告。”
许氏打开门,张嬷嬷走了进来,双腿还打着颤,将信连同羽箭一起递上,“启禀老爷、夫人,刚才有人用箭将这封信钉在门外廊柱上。”
宁坤接过信打开一看,脸上顿时如阴云翻腾。
许氏挥手让张嬷嬷退下,走到宁坤身旁,小声问道,“老爷,您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