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叔,您看,您要不帮我开下锁呗?你瞧我衣服还湿着呢。”
范祎伟抬眸瞟了她一眼,心下疑惑,这丫头好生奇怪,大半夜哪来的酒?
只是看到她似又想起那个明媚聪颖的女子,一时不忍。
他垂眸叹息一声,接着将锁打开,云容躬身道谢后,赶紧跑回住所。
半个时辰后。
云容洗漱完换好衣裳,蓦然转头,发现杂役院饭厅的烛火还亮着。
她朝饭厅走去,透过窗往里探。
只见范祎伟一个人端坐在桌几旁,正喝着她刚送的二锅头,一杯接一杯,眼中满是惆怅。
说不出的孤寂蔓延开来。
云容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
在他对面坐定,双手支着下巴,定定望着他。
范祎伟难得主动地开口问道:“要不要陪叔喝一杯?”
云容点头,径直斟满酒杯,闭上眼睛,仰头咕噜一饮而尽。
酒猛然滑过舌尖,润过喉,进入胃,引出一阵灼烧。
她忍不住猛烈咳嗽起来。
“是喝酒,不是灌酒。”范祎伟微蹙眉,关心道。
待咳嗽平复后,云容才缓过来。
“范叔,我没事。”
一杯酒下肚,她体内的豪情似燃烧起来,说话声也高了几度,
“来,范叔,我们干了此杯。祝我们,弃旧迎新复始来,余生所愿皆幸福。”
范祎伟半眯着眼,似在回忆过去,半晌,才喃喃自语:“弃旧迎新?谈何容易。”
“范叔,世人皆有隐秘,或难以启齿,然终究须前行。
“纠缠往昔,心中易生郁结;善活于今,方不虚此行。”
云容温声宽慰道,这话也是她鼓励自己的。
范祎伟琢磨她话中含义,想到她的怪异举动,似乎能明白些什么。
接着,他抬眸盯着她的眼睛,又似在通过她看另一个人,说道:
“丫头,你说的话倒与你的年龄不相符。”
云容心弦紧绷,有一瞬的恐慌。
当然,她的魂魄可是二十五了。
不过,这种玄幻的事情如何说得出口。
说了保不准,范叔还要请个道士来捉拿她这个孤魂野鬼呢。
云容低垂眼帘,不动声色地避开他探究的目光,收敛心情,调笑道:
“范叔,我这叫少年老成。”
顿了顿,眨眨眼,打趣道:“来来来,喝酒,喝酒,范叔您可别搁那养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