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指的是？”

洪妍抬眸，眼波如寒冰微碎，缓缓吐出两个字：

“禄郎。”

袁天罡笑意未达眼底，语气不咸不淡地感叹：

“原来陛下终究还是把赌注压在他的身上。”

洪妍的眉心蹙得更紧了几分，冷冷地回道：

“禄郎并非寻常之人，他的智慧和谋略，本宫已试验多次。且他所用的物什方法，皆大异寻常，想来尚父您也看得出些端倪。”

袁天罡点了点头，语气中却平添几分试探：

“可据臣所知，姜禄所来之处，并不在此世间。他此前能助陛下，也是您费尽心力延续一道异界阴阳的通途。他若不在，岂非说明……”

洪妍的神色一震，打断他：

“如今，这条通途，并非本宫主动断绝。自上次……上次共度之后，无论我试用何种方法投递物件，对方皆如石沉大海。尚父，就连特殊音讯也毫无回应。您认为，这通途的消失是否与禄郎的身体出了问题？”

袁天罡没有立刻作答，而是垂首沉思。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眼神并未去直视女帝，仿佛在权衡着什么。

“尚父？”

洪妍语气微提，眼中透出急切之意。

“本宫问您话呢，会不会真是因那个……那晚的缘故？”

听到这一点，袁天罡终于抬起了头。

那双深邃如古井的眼眸中多了一丝诡谲的波动。

他轻轻捏住自己的胡须，淡淡地说道：

“如果确是因为‘那晚’……也不是没有可能。”

洪妍听到这回答，却非但未感到释然，反而微露几分烦躁。

她执起案上描绘姜禄面貌的画卷，目光长久凝视着画中的俊逸男子，画中人笑得潇洒，带着几分与这世间格格不入的洒脱。

说到此处，她忽然抚上心口的位置，指尖用力得有些过分，甚至有些微微颤抖。

袁天罡的目光未曾放过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他突然带着几分轻叹说道：

“陛下，您若真信他，那么他终归会有回应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洪妍猛地提起头，眼神带着难以掩盖的希冀。

袁天罡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展开怀中的黑色长卷，那上百种诡秘符文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微光，让整个御书房的气氛骤然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