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
杜远微垂眼眸,看着温文道:“我与郑兄在翰林院共事。”
温文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抬手拍了拍脑袋道:“我差点忘记,夫君你是榜眼,郑大人是状元,你们自然是一同进入翰林院共事了。”
见夫郎说了半天,没有进入正题,杜远习惯对方说话的方式,提醒道:“你为何忽然问我郑兄的事?”
联想到对方前言在说售卖润肤油的老板,后言却提及郑颢,杜远沉吟半晌,开口问道:“可是那卖润肤油的老板与郑兄有关联?”
温文闻言,一脸惊讶地抬头看向自家夫君,见夫郎艳丽面容满是意外,杜远便明白自己没有猜错了。
温文也不卖关子,立即道:“那家店铺名唤珍玉楼,其后面的老板就是郑状元的叔叔顾霖。”
温文一边说一边笑道:“夫君,你说这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怎么这么有理,当日新科进士游街时,我就觉得为首的郑状元是难得的风流人物,但那顾老板更绝,清丽水灵,我瞧着就喜欢。”
深夜之中,气氛安静,玉儿不在身边提醒着,加上夫君平和地和自己说话,温文不由得放松神经,将自己的真实想法一股脑说出来。
待意识到不对,对方没有回应他时,温文微微抬眸,看见杜远神色淡淡,嘴上赶紧找补:“当然,那郑状元再如何风流绰约,也比不过我家夫君,夫君谦谦君子,芝兰玉树,品行高洁,乃古往今来第一风流人物,当日夫君游街时,我在酒楼上方瞧见许多女子哥儿投花给夫君,心里可难受死了。”
杜远没有反应。
温文心下一狠,往前一扑,埋入杜远的怀里,软着嗓音:“夫君——”
忽如其来的动作,若不是杜远下意识止住自身躲避,温文就要直接面朝地面,摔倒在地了。
杜远沉声道:“胡闹!”
温文气息微重,身体微热,而后在杜远的怀里瑟缩一下,小声道:“夫君……别凶我。”
听见对方可怜兮兮的求饶,杜远怒气渐消。
他提醒道:“下次莫要莽撞行事。”
接着,杜远道:“安歇吧。”
温文犹豫道:“那润肤油……”
杜远沉吟片刻道:“郑兄家的东西没有大碍,你用就是。”
“可是”
杜远目光微垂,落到抬首望向自己的哥儿,对方小脸艳若桃花,接触到他的目光时,眼神不好意思躲避着。
温文低声道:“我的润肤油还没抹完,夫君就把玉儿赶出去了,偏偏剩下的是最关键的肚子,夫君怎么办?”
满屋寂静。
半晌,杜远开口,温润嗓音喑哑:“我帮你抹。”
.
建安帝赐下宅邸后,顾霖不用花心思去看房买房,但因着工部还没有将宅邸改造好,所以顾霖和郑颢还需要住在客栈里。
京城上层,珍玉楼的名声渐渐传进去了,通过方大太太,温文和陈嘉仪等贵夫人和贵夫郎的口耳相传,众人皆知京城新开的珍玉楼里面卖着可使肌肤细腻柔滑的香露和香乳,甚至还有能够去除女子哥儿经历生育后,肚皮表面生出的妊娠纹的润肤油。
一众贵妇人和贵夫郎听得一边气血上涌,一边半信半疑,但在巨大的诱惑下,加上温文等人提醒润肤油数量有限,若是售空后,不知何时珍玉楼才会上新的润肤油,他们不再犹豫。
好东西拿到自己的手上才是真的,如果珍玉楼欺骗他们,一众贵夫人和贵夫郎摇摇头,这家店铺可是温文,陈嘉仪等人推荐的,若是售卖的东西有假,对方在这个圈子就颜面无存了。
于是,这些时日,顾霖完全不得空闲,在珍玉楼二楼亲自接待京城的贵夫人和贵夫郎们。
这些还不是最累的,最让人耗费心神的是调节这些夫人夫郎们之间的矛盾。
一般能够结伴而行的夫人夫郎都是闺中密友,但架不住,珍玉楼的名声传出去后,一日之中,顾霖能接待好几批人,其中,同一批里,可能就有不对头的贵夫人和贵夫郎。
不过,好在这些高门大户的夫人夫郎最看重颜面,在外面即便遇到死对头,也不会真正动手,就算是骂人,也是咬文嚼字拐着弯讽刺对方,如果不是顾霖处理这些矛盾有经验,可能还真的察觉不出来,亲亲密密坐在一处说着笑的女子哥儿竟然看对方不顺眼。
但是,顾霖也不得不感谢这些贵夫人和贵夫郎们,他算账时才发现,只要当日珍玉楼接待了不对头的贵夫人和贵夫郎,那日珍玉楼赚的银钱,总能比平日多。
顾霖逐渐适应京城的步伐和节奏,有点风生水起的苗头,不过,数着如流水般流进自己兜里的银钱,他微微叹气,不知何时才能把余哥儿和林小幺他们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