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溪听到这言辞,顿时面色难堪,她又羞恼又气愤,“早在黎夫人嫁入黎家之前,老祖宗就说要让奴做黎郎君的妾室,奴早就是郎君的人了,但是,夫人嫁进来后,整日拈酸吃醋,为此闹腾不休。这么多年过去了,奴都还没得到名份,奴受不了这个窝囊气!郎君一直说要休了夫人,重新娶一名贤德妇,再给奴一个名份。呵,他一直说空口说大话罢了。奴早就看清他的为人了,幸好黎厨师愿意娶奴过门,能做正头娘子,谁愿意当人妾室!奴先禀报了夫人此事,但是,夫人不愿意放人,说奴痴心妄想,心比天高,真是令人恶心。奴能怎么办呢?奴只能去求郎君了,奴知道郎君喝醉酒的时候,最好说话,可惜,奴还没来得及将请求说出来,他们夫妻就共赴黄泉了。”
谢主簿明显发现了她言语中,对黎郎君夫妻的恨意,甚至在提及‘他们夫妻共赴黄泉’时,带着解气的爽快。
蓝溪看得出来谢主簿在怀疑她,但是,她光脚不怕穿鞋,没做就是没做,她还不至于为了这件小事就杀人。
蓝溪微笑,“谢主簿,你怀疑奴也没用,奴可不会愚蠢到因为这点小事,就去杀人。奴当时可想好了,要是郎君也不答应放奴,非要拖着奴。那奴只好怀上厨师的种,再跟郎君说是他的孩子,这不比杀了他还更解气吗?呵呵,而且黎夫人生了小娘子之后,这么多年,都没有再得一儿半女,说不定她生不了了。那到时候,这黎家的家业是谁的还未可知呢。光想想以后,奴的儿子,继承黎家家业,郎君去了以后,夫人还要仰仗奴的鼻息过日子,这才叫真正的报仇!杀人算什么?太低级了。”
她的确是这么想的,甚至已经想好怎么做了,就是可惜,郎君和夫人去得太早。
谢主簿,“……”
不得不说,他被说服了!真的是人不可貌相!
这个蓝溪,可是从始至终,都表现得和普通的婢子一样,温顺恭敬,万万没想到,这么有‘主见’!
他都怀疑,这个黎府的智商都放在窝里斗了。
那个所谓的老祖宗,那么会调教人,连个婢子都能调教成这样,那怎么把孙子养得一塌糊涂。
谢主簿刑讯完,带着最新的刑讯结果,去找黄县令。
与此同时,京城二皇子府。
雪娘在发现了二皇子的真面目之后,就不敢轻易向二皇子献媚了。
每次女婢给她涂完膏药之后,她假装睡去,等女婢离开,就立刻拖着酸软无力的身体,硬撑着起来,用棉布将背上的药膏擦掉。
她宁愿伤口好得慢一点,甚至烂掉,也不要变成任人宰割的样子。
所以,她的伤,过了七天还没好,这这样的进度,完全出乎了二皇子的意料之外。
她乐得每日装出虚弱无力的样子,哄骗这群人,试图找机会逃走。
原本,她想利用那个被她父亲收买的厨房婢子,逃离二皇子府,但是,再多接触了两次,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女婢不对劲,一个厨房女婢,知道得未免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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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可不是当初傻傻被哄进二皇子府的少女了,见过了二皇子府的邪恶之后,她的防备心成倍增长了。
今日,将是厨房女婢来看她的日子,她已经想好了,用那绿色膏药,暗算那个女婢。
让对方代替她留下来,而她则换上女婢的衣服,偷偷离开。
一想到如果自己的计谋成功,那自己就能脱离二皇子府,隐秘的兴奋感充斥了她全身。
正如她所料,掌管雪院的女婢,给她涂完绿色膏药,离开不久之后,那个厨房的女婢就再次摸进她的房间,这个厨房女婢从一开始带走药膏,再到明里暗里跟她刺探情报,上次过来,还是为了取走她的血液,在她左手食指指腹,刺了一针。
也不知道,今日过来,又想要做什么,不过,不论做什么,都无所谓了。
雪娘用棉布擦掉了后背上的绿色药膏,又扶着椅子,挪到桌案前,用茶水将一件里衣浸湿,再用湿透的里衣擦拭了一遍后背。
她今日必须要离开这里!
她处理完后背之后,直接坐在椅子上,没有再躺回床上了。
当厨房女婢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雪娘,只穿着肚兜,慵懒地坐在木椅上,微笑着看她。
她内心有一瞬间的惊讶,“雪娘子,今天怎么起来了。”
雪娘,“身体好多了,请坐,妾婢自己看不到后背,可否劳烦你帮忙看看。”
厨房女婢没有犹豫,立刻就答应了,她今天本来就是想要过来,近距离观察雪娘后背的伤口!她已经感觉和自己对接的上峰不对劲了,她怀疑对方已经被收买了,她还是坚信二皇子府必定有问题!
她怀疑这个雪娘就是行走的蛊虫母体。
她弯腰低头去检查雪娘的后背,发现对方后背的伤口,竟然还是如她第一次所见那样,透着血色的结痂,看起完全没有要好转的样子,非常奇怪。
“雪娘子,你感觉伤口会疼吗?”
雪娘隐去眼底的讥讽冷笑,别说疼了,她现在后背都是麻木的,她根本感觉不到任何东西,仿佛这后背都不是自己的,那个药,必定有问题。
雪娘虚弱道,“麻烦扶妾婢起来,妾婢站着,你更好检查。”
厨房女婢没有多想,扶着她的左手臂,让她站起来。
雪娘站起来后,双腿软趴趴无力,站不住,“那药有问题,现在妾婢连站都站不住了,还麻烦请帮忙,扶妾婢到床上趴着吧。”
听到雪娘这虚弱的言语,再看雪娘娇弱无力的样子,厨房女婢心中升起了恻隐之心,看着对方的眼神,也流露出了几分怜悯之色,即使如此,她也不会因为同情对方,就将对方救走,只能感叹对方命途多舛。
雪娘在厨房女婢的搀扶下,慢慢走到床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