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你丈夫死后,你就再没出现过。这么多年在徐家,你过得可还好?”
顾舒崖道:“她身份有待商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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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长老何必关心我一介小民?”
姜泽兰声音中带着三分不甘、三分愤怒、两分悲哀和一分凉薄,“我过得怎样,和崆峒大侠有什么关系?哼……十年来,你若真关心,就……”
她偏偏不说了,低下头,显得格外“悲伤”。即便顶着张伤疤纵横的脸,仅靠声音姿态,便叫不少人颇为怜悯。
顾舒崖被打个措手不及,徐生目瞪口呆。
没想到原身的娘这么能演,放到现代拿个影帝不成问题。
陈可明已经确信她就是姜泽兰——她也的确是。面上带了一丝愧疚:“我……你……对不住。”
姜泽兰道:“你对不住?”
她环视一圈,一一看向崆峒派几个弟子和温义康,道:
“我认得你们,认得你们的嘴脸。十年前,你们说我夫妇勾结魔教,逼着青云上战场自证清白……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他,只带回来一条手臂……十年了,你们过得可还好?站在旁人尸骨上吸着血,过得还好?”
说到最后,几尽哽咽。姜泽兰说得全是实话,带着的恐怕也是真情实感。大厅中人无不动容。仅仅在几句话中,便得知了这可怜女子过去的遭遇。
温义康放下心来。得知姜泽兰只是出自私怨,与魔教无关,并不是受了谁的指示,他便能接着道貌岸然道:
“原来是姜女侠……哎,往事不可追,你何苦自毁容貌,来做刺客呢?”
被刺杀的受害人陈可明也满面愧疚,他的愧疚比温义康更真切:
“我……罢了,刺杀一事,我不追究。你们孤儿寡母,缺什么,我便给什么,定叫你安度余生。”
他说到“不追究”三个字,姜泽兰掩面,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很快消失不见。
她哀哀戚戚:
“安度余生?安度余生?青云死了,我还怎么活?十年来我唯一想着的便是把生儿养大……他能自立了,我便放心来……去见青云。”
徐生愣了一下,觉得自己该对上戏,右手猛掐自己大腿,含泪道:“娘……”
他走上前去,试图去牵姜泽兰的手。
母慈子孝,恩怨情仇,都包含在这场景中。
顾舒崖不得不做个破坏氛围的恶人:
“刺杀崆峒派长老,即便未得手,她也有企图。难道因她可怜,便能饶恕?那世上便不再有死囚了。”
陈可明行了一礼,道:“顾捕头,姜泽兰虽身在徐家,却还是崆峒的人。那就该崆峒自己解决。”
温义康道:“不错。在座各位是正气凛然的大侠,陈兄都没说些什么,按江湖规矩,一笑泯恩仇……”
与楚怀寒同桌的数个华山弟子都面露赞同。李回轩低声道:“崆峒没规矩了么?”
然后他矜傲地想了一会,又低声说:“……不过,为难弱女子,确实有违侠义。”
连李回轩这等重视门规的迂腐之人都为之动容,其他人的想法可想而知。
若顾舒崖强行反对,只怕要被群起而攻之。
楚怀寒思考了一下,摸上剑。
演戏她不会,不过打架,在行。
嗯,华山的应该不会出手,主要防陈可明……她已经在心中演练,假如顾舒崖执意拿下姜泽兰该如何出手。
“不可!”有人喊道。
众人纷纷抬头望去。
反对的竟然是姜泽兰本人。徐生大吃一惊,下意识要出口反对,但强行止住。
今夜被本能支配足够多了,他帮不上忙,至少不能拖后腿。
众人面面相觑,满脸疑惑地望向姜泽兰。
她捂住脸,哽咽道:“这位官爷说得是,怎能因我可怜便视规矩为无物?但……”
“我毕竟是崆峒的人啊。”
顾舒崖问:“此话何意?”
姜泽兰抹着眼泪道:
“崆峒有崆峒的规矩。谋害长老,就按崆峒门规处置——”
“请掌派人亲至,问罪于我。无论如何论罪,姜泽兰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陈可明道:“这……现在上山?可掌派人他拒不见客已久啊。”
温义康道:“这有何难?陈兄,你不知道,我早已跟掌派人送了请柬——”
“他虽不便,却早早乘轿下山,最多晚上便到了。我们只需派个腿脚快的,求掌派人稍稍加快些,还能在拜天地前了结此事。”
他这一番处置合情合理,众人纷纷赞同,不乏有自告奋勇者。
楚怀寒见顾舒崖站立一旁,插不上半句话,便蹙起眉来。
让欧阳林赶快过来……怎么看怎么有问题。姜泽兰演这一出戏,怕不是拿陈可明当幌子,意在欧阳林吧?
捕快到底有没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