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是他曾经的暗疮。
他藏在自己压箱底的书本里那么多年,却没想到今日有个学生居然说想向自己学习。
“不,他怎么能向自己学习,学习自己的懦弱吗?”
康夫子的情绪莫名有些激动,心底里莫名地质问自己。
二十年的人生弹指一挥间,若是还有当年,康夫子一定会告诉自己再勇敢一点,再勇敢一点。
不然,他的人生也不至于输的一塌糊涂,一度荒唐度日到今日。
可人生没有如果。
很多时候,人凭借的,无非就是一口气,一口不服输的气。
气散了,人也废了。
“咳咳”,康夫子使劲儿清了清嗓子问,“你如今在读什么书?”
为了缓解尴尬,他选择直接转移话题。
“小子不曾读了。”虽不知这夫子的情绪变化为何这么大,林珩依然很老实地回说,“小子以前顽劣,没有用心读,现在……”林珩顿了一下,眼睛亮晶晶地看向面前的人道,“现在学生想重新进学,不知道,不知道夫子愿不愿意收下自己。”
林珩已经十三岁了。
之前在社学虚度数年光阴,按照他这个年纪,同村大爷爷家的林瑞堂弟已经考进了县学,等到明年,就有机会参加童子试。
而他。
社学的夫子们大约是不会再收他这个高龄又闹腾的学生了。
既然已经做了要读书的决定,林珩只得把注意力往旁的学堂上挪一挪。
如果原身没记错的话,这位夫子好像和小姑父一个村子。
听说很年轻的时候就已经是秀才了。
至于为何一直是秀才,没有继续科考,林珩没空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