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
张机把完脉,敲了一下张茉的帽檐,张茉从整麴义的歪歪中回过神,忙道:“没什么,可能是这几日没休息好,一时走神了。”
三人几乎日夜不停从下曲阳赶来,这两日忙着治病,也没怎么休息,确实极累,张机说道:“把银针取来!”
张茉从药箱中取出布包,张机给麹义行过针,又同麴横交代了注意事项,这病也就看完了,三人正准备离开,却听麹义说道,“留一个医者下来。”
张机道,“将军照医嘱吃喝,两三日病情当会好转,在下就在军中,若有突发情况随时可以来为将军看诊。”
“不管,总之本将军病没好之前,必须留一人。”麹义看向戴着帷帽的张茉,“便让这小娘子留下,女医匠会照顾人。”
麹义态度强硬,张机只好退一步,拉了一下忍冬,“那便让我这徒儿留下照顾将军,女医匠到底不太方便。”
“本将军就要女医匠。”麹义白了张机一眼,“老医匠放心,本将军如今病成这样,不会对她行不轨之事。”
张机还欲再说什么,张茉扯了扯他衣袖,低声道,“师父放心,我留下便是。”
她正没机会找这厮报当初一箭之仇呢,他既然自己送上门,可别怪她下手狠了。
阿茉语气虽平和,张机却听出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他投给麹义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带着忍冬离开军帐。
麹义此时病得浑身乏力,见人留下了,这才哼哼唧唧闭上眼,好似心里踏实了不少。
人都是怕死的!麴义自然也不例外。
看主子睡下,麴横出去给张茉寻床榻,张茉困得狠了,不待他回来,自顾枕着胳膊,趴在案几上打瞌睡。
麴义刚躺了片刻,肚子又开始翻江倒海,急急忙忙跑去屏风后的恭桶解放,待拉完出来,欲唤麴横给他净手,却不见麹横人影。
他走至案几旁,伸出一脚,刚想把张茉踢醒,目光落在她露出帷帽的一角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