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眨眼之间,少年就恢复了古井无波的漠然。
泪水是最无用的。
这是他躺在医院里浑身插满管子,无法感知自己的下半身时,就知道了的。
“屿深哥哥,你当时……为什么不说呀……”
软绵的童声在身侧响起,那个不怕碰壁的小孩擦去眼泪,睁着一双湿润的眼睛小心地看着他。
裴屿深敛眸。
朝朝轻轻地吸了吸鼻子,柔软的杏眸经泪水的洗涤更加清亮,她仰着脑袋看着轮椅上的少年,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小朋友想不明白。
屿深哥哥有很爱他的爸爸妈妈,为什么不把坏保姆干的坏事都告诉他们呢?
就连她刚刚询问屿深哥哥的时候,他也不愿意说……
小朋友软乎乎的疑惑就像是扔在空中的一团棉花,轻飘飘地随风散去了,一如既往地,没有得到任何切实的回应。
裴屿深眼睑低垂,让人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
说什么呢。
自暴自弃一心想死的废人,还要给因他奔波的父母施加更多的痛苦吗。
无法走出的是自己,怎么能拉着他们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