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一摔倒就被江迟控制住了。
“不要不要啊,俺又没杀人放火,为什么要抓俺——”
哭天抢地的保姆立马被佣人拿纸团塞住嘴,由保镖带了下去。
自觉逃过一劫的朝朝松开小拳头,转身仰头看着裴屿深,本想安慰地拍拍他,但一想到昨天屿深哥哥不小心被她碰到腿时的抗拒表情,她的小手十分克制地放了下来,只是站着软乎乎地安抚:“没事了没事了,她不会过来了。”
裴屿深什么也没说。
但不妨碍小团子想说的。
还是小面包保护了他们呢!
没等朝朝把这句话说出来——
“你还真是虎啊你。”
江迟一手把小团子揪了过来,后来没看到小团子还以为她已经不在房里了呢,原来在这守着。
刚才朝朝窜到裴屿深身前的瞬间,可把江迟看得心脏漏了一拍,他都看见了,老爷子的拐杖都差点丢了!
已然平息下来的少年,冰凉漆黑的眼睛掠过被人拖走的保姆,没有人注意到,那少年眼底的阴翳里竟闪过薄凉的惋惜之色。
可惜,不能拉她一起下地狱了。
似有毛茸茸的东西蹭过他的指尖,生起一点微弱的痒意。
他知道是谁。
裴屿深半垂着眼,薄薄的眼皮没有要抬起的意思。
无非是那些同情的、怜悯的、嘲弄的、看戏的、亦或是幸灾乐祸的眼光……
了然无趣。
嘀嗒……嘀嗒……
温热的湿意在皮肤上蔓延,似乎要顺着伤口渗透进血液里。
裴屿深低垂的鸦睫不受控制地一颤。
朝朝站在轮椅边,低头看着少年瘦骨棱棱的手臂上深浅不一的针孔,柔软的杏眸里雾气氤氲,泪珠子一滴一滴往下掉。
小团子心疼得眼泪汪汪。
呜呜呜,这是打了多少针呀……
光是看看就好痛哇……
朝朝的脑瓜子忽然浮现出巷子里被人围攻的景丞哥哥,被坏舅舅打破额头的虞辞哥哥,现在被坏保姆扎针的屿深哥哥……
小团子悟了。
是不是好看的哥哥容易被人欺负呀。
她好可怜的哥哥们QAQ……
裴屿深抬起的视线掠过泪眼婆娑的朝朝,有一瞬间的怔忡,指尖微不可察地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