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女成年了,过了可以放肆的年纪,于是被亲爹亲手打了二十棍子,在皇帝惊动内宫的斥责声中,得到了她要的人。
锦华照看着被打的主子。
主子还是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沈星回不可能一日之内就过来,而主子的伤却是好得很快,她还没到读书的时候,自然手痒,便又叫来了陪练的侍从。
这个侍从是五年前皇太女刚练武便定下的,与她年岁相当,是从护卫军中选出来的孤儿,入内廷宫籍,封存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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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类侍从的要求很高,要既能给主子纠出武艺上的不足,又不能伤了主子。
皇太女在武学一途上天赋惊人,加上习武不辍,同样颇有天分的侍卫已经有些应付不来。
今日侍卫却颇为耐打。
招招克制。
克制着她的武功路数,又克制着不会伤到她。
直到他一手握着她的手腕,一手从她手中夺了刀,道:“殿下仔细,伤口又要裂开了。”
皇太女竟被人这样空手夺了武器,她本来心气就盛,再听他这样一说,恼羞成怒,从他手中挣脱开来,随即一脚把人踢倒在地:“好放肆的奴才!”
他爬起来,单膝跪在地上:“请殿下恕罪。”
皇太女道:“你抬起头。”
侍卫抬头。
气质凛冽,眉目俊逸。
她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的脸:“你叫什么名字?跟我几年了?”
“臣名谨,勤谨之意,随侍殿下五年。”
“五年,”皇太女道:“从前倒也没发现,你竟是生了这么个好模样。”
谨垂下眼睛:“臣惶恐。”
“拜见殿下。”
另一道声音响起。
是沈星回。
皇太女咳嗽了一声,毕竟同样的对话在不同的两个人之间上演,还刚好被人撞见,这多少是有几分尴尬的。
皇太女道:“你来做什么?抗旨吗?”
沈星回道:“臣不敢。”
“不敢就好,”皇太女道,“本宫背上被父皇杖责的伤还没好完全呢,若你敢抗旨,本宫说不得就让你沈家满门抄斩了。”
沈星回道:“臣来,是听闻殿下的伤已经好了,所以来督促殿下读书。”
皇太女:“啊?”
沈星回弯腰回话道:“我大越储君,自该读书,识字,明理,懂行。”
皇太女道:“起来吧。”
“谢殿下。”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一个是沈星回,一个是谨。
皇太女看向后者,后者愕然,随即要再次跪下去,却被她制止:“罢了,你不用跪了。”
谨道:“谢殿下。”
她问:“你读过书吗?”
谨犹豫了一下:“读过。”
一些战术武艺,不读怎么能知晓前人的智慧?怎么应付主子问答?
他们这样的侍卫,算是天子近臣,未来是可以镇守内廷,或者在外统帅一方的。
皇太女问他:“那沈星回的名字从何而来?”
谨道:“臣大胆推测,是出自‘天河夜转漂回星’一句。”
皇太女道:“那你把全诗背来我听听。”
谨背到“粉霞红绶藕丝裙”一句,停了下来。
“忘了?”
“不是,”谨道,“是臣怕犯了殿下名讳。”
贵人的名字是忌讳,不能轻易提及。
皇太女来了兴趣:“你且说来。”
“青洲步拾兰苕春。”
两个声音同时开口道。
对上了彼此的视线。
步是国姓。
皇太女道:“好诗,听起来真顺耳,从今我便叫步青洲。”
锦华当时看着这一幕,没有任何想法,后来她才知道,这是一切的开端,一切冤孽的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