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自己听不到。
也幸而听不到自己和他讲抱歉。
小时候闹了脾气,我和波本都不是会和对方低头道歉的性格,永远倔强永远冷战,哪怕知道自己做事是真的不对,也不肯和对方服软,哪怕好久不见面,不讲话,哪怕真的有点想念那张过于可爱的脸。
“这次行事的确有些鲁莽,我下次会改正的。”
好吧,看在那张脸的面子上...去道歉吧,毕竟做得不对的,真的是你。
小时候我总是会如此和自己打气,毕竟我知道,我才不是真心想和他绝交。
“别生气了。”
车内连音浪的浅淡波纹都没泛起,我知道他没言语,因为我正盯着那张嘴,唇瓣紧闭。
直到遇到一个红绿灯,在不知已是凌晨几时的夜里,孤零零的浅色星星在天空中孤寂的散落,路边的光微弱,月光都变得清晰。
一直无表情的波本才轻叹口气,双手扶住方向盘,歪着脑袋看我。
明明是有些冷的表情,我却感觉他像只莫名不高兴的大狗狗。
红灯还有好长时间。
他看我良久,终于拿出手机,给我发来一条消息。
我接受信息,莹蓝色的屏幕倒影我的脸,字里行间将我浅笑打散。
“爱尔兰,你声音好大。”
他捂住半边耳朵,上面还附赠一个井字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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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
太阳又行至天空中央。
我苦着一张脸,滴了药的耳朵疼的要命,还发现后脑勺有一处仍在流血的伤口,消毒后疼痛感宛如盛夏盛开的绣球花,在冰冷的河水中肆意绽放。
天啊,现代医疗科技真是落后,为什么不能出个后脑勺置换术,直接把这半个疼的我快要昏过去的脑壳切下,之后再换上个不会痛的机械后脑勺...侦探什么侦探,为什么我不是生活在一个赛博世界?
波本紧蹙着眉,给我包扎着,“再忍一下...那人,下手真重。”
刚结束任务回来的莱伊神色淡淡,却开口问:“她对你动手了吗?”
我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在琴酒不善的目光中回答:“先是噪音炸弹,再是麻醉剂。”我指了指耳朵和脖子。
“...那后脑勺是?”
“咳...好像是昏倒时候,自己磕到的。”
点点点。
我给寂静的空气配音。
医生诊疗,吃了点药,耳朵稍微恢复一点听觉,却还是不能完全听清...我还是很诧异琴酒没有借此机会悄悄将我杀掉,毕竟现在这个情况,他举着□□在我身后开枪我估计都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