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夕阳,那张极其漂亮的脸忽然对我笑,就算是看了这么多年的我,也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生怕我微小的喘息会将这如油画般的一幕打散,融化在夕阳,再也看不见。

“现实中我都能及时拉住你,更何况梦里了。”

...

谁在拍我。

手掌宽大,动作急促。

湿润的泥土被我抓在掌心,耳边是不停落下的石块和土砾,夹杂着被碾碎的杂草和花瓣,沿着散开的头发飒飒的向下落。

有谁在不停的拍着我,将我意识唤回,将我灵魂留住。

面前掩埋的厚重终于被清开,我急促的喘息着,咳嗽着,喉咙间全是泥土的味道,伴随着几朵才盛开便被我吃下去的花。我这才意识到,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呼吸到空气了。

那人用力拍着我的背,应该是焦急的吧。

他看似平静的帮我把散落的头发都收到耳后,坚实的胸膛却剧烈的起伏着,难以掩饰。长长的大衣本是干净无比,此时却被他随意跪在地上,被湿漉的泥泞沾上,全是土色痕迹。

耳鸣嗡嗡,长久不息,我听不见声音,却莫名觉得能听到他胸腔在剧烈的响动。

砰。

砰。

砰。

他直接将我拥进怀中。

散落的花瓣都被他掀起。

看吧,我就说他头发有些长了,不然怎么会蹭到我的耳朵...是他抱的太紧了吗?

我还在咳,却不再是花瓣,只是淤积的气息。

咳咳咳,随着星星偏移,我终于在他的怀中,平稳了呼吸。

“波本...”我哑着嗓子叫他,他听到我的声音后,终于深吸口气,恢复往日模样,“你刚刚应该没有在骂我吧?”

我只是想说,别担心,我没事。

波本紧蹙着眉,嘴巴一张一合,不停的在说着什么。我之前从没说过他嘴巴长得好看,这只是他优越脸蛋上增添色彩的五官之一,但现在看来...

显得可爱极了。

他顿了顿,突然捂住了嘴巴,表情变得有些懊恼,没好气的捏下我的脸。

“...!”他捂着嘴,眉毛却皱起,我只能从他眼神中读出一个叹号。

“咳咳...我听不到...”我实在没力气,不知道自己被埋到土里多久,窒息的失神感像一口气喝干了几瓶威士忌,头昏脑花,只觉得天地都在跳动,只能任由自己靠在波本的肩膀,昏昏沉沉的拉住他的袖口,“我听不到...你不要说我了...”

被靠住的人瞬间没了动静,但我无法判断他是不是连声音都被掐断,只感觉自己下一秒突然飞起,对失重感的恐惧却迟迟没有来袭...

因为有人用拇指抵住我的掌心,另只手将我稳稳托起。

耳边传来温热气息。

我勉强打起精神,见到那张就算我未来再看一百年都会感叹造物主不公的脸蛋贴近我面前,气息扫过侧颈,痒痒的,刚刚被我注视的嘴巴又说着些什么...

说什么...?

“...回去再和你算账。”

只听到了,这句话。

是他贴在我耳边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