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样,他/她们才能站在高处。
因为这样,男子才能更好的用贞洁,用清白,用名声这些枷锁困住她。
因为这样,女子才能将自己划分到更干净更有价值的领域当中去。
也许有些人,那些恶言恶语并不是出自本身,而是对无形的力量的一种顺从。
而这种无知无觉的顺从,甚至是刻意漠视,正是她们想要改变现状的最大阻碍。
目前,她们能改变的地方太少了,甚至只能做到改变表面,内里的腐朽糜烂仍旧在看似平静美好的假象下发烂发臭。
“不对,她怎么会在这里?”
有惊疑不定的声音戳破了微沸的议论声:
“难不成,她做了逃奴?”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身边有人疑惑的问道。
“她是家里犯了事,被抄家入了奴籍,被罚没到青楼里的......”
和平民百姓活不下去,卖女卖身入青楼不一样,获罪的官家女子是不被允许自赎其身的。
除非恩蒙大赦,否则她们一辈子都是贱籍。
上一次大赦已经是将近二十年前的往事了,依照这个姑娘的年纪来看,显然是匹配不上的。
两人的一问一答引起了衙役的注意,有冰冷的视线在他们四周扫视了一圈,而后为首的衙役在旁人的簇拥下走出来,伸出手指冲着他们的方向虚空一点:
“你,刚刚说话的,出来!”
刚刚还言之凿凿的男子一下子哑了声,双手绞在一起,被旁边的人推了出去。
弓着身子塌着腰,男子扬起谄媚讨好的笑,小心翼翼地问道:
“官爷,您有什么吩咐?”
为首的衙役漠然地扫了他一眼,眼中的鄙夷不加掩饰,冷冷地问道:
“你刚刚说的话可属实?”
原是为了这个。
男子原本诚惶诚恐的神情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下来,连说话的声音都大了起来:
“官爷,我能拿我的项上人头给您保证,我刚刚说的话全都是真的!要是有一个字是假的,就叫我......叫我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行了行了!”
衙役烦躁的皱了眉,下意识地偏过头,离这个聒噪的男子远了一些:
“你是怎么认出来她的身份的?”
似乎是担心对方不相信,男子连忙解释道:
“官爷,小的年幼时曾跟随父亲在她家做过长工,那时候远远的见过她几回。后来......后来......”
“后来什么?”
衙役的耐心显然已经到了极点。
“后来小的攒了些钱,也花了银子做了几回她的恩客,所以认得。”
听闻此言,人群中迸发出暧昧的起哄声,连身边的衙役看向男子的眼神也变得不对劲起来。
从前只能远远仰望的天上明月,一朝落魄到泥尘里,只能任由他予取予求,拿捏揉搓......
这等让人血脉喷张的高低对调,最是能让人心中生出无限的遐思。
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男子连忙摆手道:
“官爷别误会,那都是几年前的旧事了!我如今已经娶妻生子,再不往那种地方去了!
原以为她会受不住这种屈辱自尽以保全,倒没想到竟然是胆小如鼠地逃了,倒是和她那个犯了罪又没有担当的爹一个德行!”
衙役听完他的话,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倒是屋内负责搜查的,有人从里间走出来,递给他一张户帖,上面的墨迹还很新鲜浓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