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不如露、又似不似电的,我不想管,只要你不背叛我,那么就不止是露水情缘一场。”
若放在过去,陈易不一定会说出这番话语。
提起裤子不认人的事还不简单么?
只是如今,陈易的心态早已悄然发生了些许改变,而且有了能力,能担当得起更多。
冬贵妃略显意外地看了陈易一眼,繁复思绪涌过,想要脱口而出。
可话到嘴边,都付诸于莞尔一笑。
二人都很默契没提什么爱、喜欢之类的话。
“加深些联系?”陈易顺着长发摸索上去,抚住她肩头道。
冬贵妃轻咬下唇,如今药劲退却,本可回绝,只是见他凑了上来,念及他是日后面首,再畅谈一番佛法也未尝不过。
她便松开衾被,聚拢的发梢散了开来……
不过,色迷心窍的陈易没有察觉,
有一个熟悉的娇小身影正在接近。
夜幕溶溶,月色今日格外皎皎。
裹着红棉衣的娇小身影自那座不知名的破庙出发,走上了一刻钟的时间,终于来到了崔府之外。
一路上,她用周依棠传授的卜卦之术判断方向,哪怕是第一次这么做,可以一切都顺利极了。
而越是接近,小狐狸心里便越是没来由地欣喜。
正想着时,耳畔传来周依棠的话音。
周依棠虽然不能看见殷听雪所看见的,但却能感知到卦象。
殷听雪看了眼卦象,摸摸脑勺,她太心急了,竟拐错了方向,走到别的巷子。
这一小小的偏差过后,殷听雪认真了不少,可还是期待,就有意无意地迈着小碎步。
来到崔府之外,纸人门房自然不可能让她入内,而殷听雪也不敢去惊动别人,于是便使出了近来学会的御风之术,掠进了其中。
自上而下的平稳落地,殷听雪撑了撑手臂,再算了一卦。
他越来越近了。
小狐狸心中暗暗道,指尖摩梭着小纸船,她提前从怀里拿了出来,攥在了手心里。
手心里泛着汗水,那是少女给夫君送礼的紧张。
今夜月色格外皎洁,鹅卵石路银亮一片,殷听雪顺着这条路走,穿过了簇拥两侧花草。
“他在做什么呢?”
小狐狸缓缓而去,满是期待地抬起头,看见烛光扑朔,影子交叠轮换……
她定了一下,手不听使唤地推开了房门。
寒风袭进屋内,陈易愣了愣,疑惑地转头看向门外……
啪…
有一艘小纸船…摔落在了地上。
月夜之下,唯有少女的身影呆立,映入到眼帘里。
“你…”
陈易怔怔地看着那门外的小狐狸,她杏眼瞪得大大地,手里空空荡荡,小纸船静静躺在地上。
“你…”
满脸潮红的冬贵妃回过神来,也僵住了,她抬起眸,看见陈易僵得比她更厉害。
“你…”
那纸船落在眼里,陈易好像猜到了什么,血液似乎都在那一刹那倒流,无数种思绪如万马奔腾般掠过。
“你…”
说完之后,她就贴心地关上了房门,退开一些,怔怔发了下愣。
屋外传来脚步声,陈易匆匆披上衣裳,拉开了门,而看见他的一刹那,殷听雪连忙捡起地上的纸船,收在了背后。
“发现什么?这是怎么了?”
“那又什么好发现的?”
话音里可以听出,周依棠似乎已眉头轻皱。
殷听雪扫了陈易一眼,后者有些难堪地站在门边,一动也不动。
这分明是为陈易找补的话。
可陈易也从中听出,少女的幽幽埋怨。
少女的话音落耳,周依棠舒展了眉头。
他本就是这般的人,身边没有女子,便要做这等龌龊之事。
罢了,不寻其他女子,左右不过一件糗事而已。
她嗤笑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殷听雪见她信了,深深看了陈易一眼,连声道:“是了是了,我去劝劝他。”
远隔千里的独臂女子想到殷听雪往日是如何相劝,便轻轻摇头,眼不见为净,她收拢了元婴的感知。
等好一会,殷听雪都没有等到周真人的身影,这时她的目光又落回到了陈易身上,手里的纸船攥得更紧了。
至于房间的景色,自然是门内一江春水流。
小狐狸别过眼去不看,心头五味杂陈,纸船皱巴巴地好似刺痛了手心。
陈易忽地把她抱住。
哪怕此刻心里不是滋味,殷听雪也没有推开他,而是僵了下后温顺地贴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