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师?”沈知蹙眉,随后掀唇一笑,满是嘲讽,“上阳郡的少主李观棋…竟然会拜一个满口谎言小偷小摸的人为师?李观棋,你也不怕丢了你李家满门忠烈的脸面!”
“我老师是什么样的人,不劳世子费心。我来,是向你讨一个人情。你若肯借我大夫,我李观棋便记你一次恩情。沈世子,你可想好了,上阳郡李家的人情,价值几何,你心中应当有数。”
“好。”沈知抚掌一笑,“既然你上赶着为我送人情,我又为何不同意?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常乐,请孟大夫。”
常乐侧身一让,“李公子,请。”
很快,正在熟睡中的孟大夫被摇醒。
一听说有病人,孟大夫倒是起得利索。
药箱就摆放在床头的位置,孟大夫略一收拾,便背着东西被李观棋拽到了周庭芳的房间。
孟大夫一进屋,便看见周庭芳面色苍白、浑身是汗、身体蜷缩在被褥里,他连忙上前诊断。
周小六立刻殷勤的将油灯举得更近,方便大夫查看周庭芳的脸色。
窗外风雨不歇,吹得桌上的纸张哗哗作响。
周小六忙上忙下,又是关窗,又是给大夫斟茶,还不停的观察大夫的脸色。
周方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孟大夫一搭脉,就知道眼前这人女扮男装。
做大夫的,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尤其是跟着沈知这样阴晴不定的人,孟大夫自然练就了一身浑水摸鱼的本领。
他蹙眉搭脉,房间另外两个人便一直屏气静神的等候。
“没什么大问题。只是这位公子淋了雨,引起了风寒发热。我开两副药,吃下去便没事。”
周小六却立刻道:“大夫,他一直捂住他的双腿,说腿疼。您给好好看看!”
“腿疼?”孟大夫颇为疑惑,这人高热不退、浑身发汗、脉象弦紧、舌苔薄润,是很典型的伤风之相啊。
周小六拉着孟大夫,不放他走,“是。我刚才听见了,他一直说腿疼,疼得厉害!下不了地!”
“好,我看看。”孟大夫知道周庭芳是女子,只好隔着被褥摸了摸她的膝盖和小骨,又查看她的脸色,“奇怪——”
李观棋立刻道:“大夫,哪里奇怪?”
“她这腿…没有异常,十分康健。”孟大夫面色疑惑,又问站在背后的李观棋,“她的腿可遭过创伤?陈年旧伤那种?比如小时候登高跌重,被重物碾压,或是受过严重外伤?”
李观棋和周小六只能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