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劝大人莫要仗着主子赏识您就忘恩负义,那些事迫不得已时做做就算了,如今大人入仕已久,总该明白,若非位极人臣,哪有左右横行的架势。”
话毕,小厮推门而去,洛池州扯了扯嘴角,眉间是化不开的凝重,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那人不过是齐王的手下,与他接触的时日并不多,但却能把他心中所想摸个透,这让他不禁猜想,先前他暗中操纵祁明郡主嫁与临江王一事,到底是齐王对他不计前嫌,还是他正中了齐王下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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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云台内,被赵栗拒之门外的杨淑莹端直了脊背跪在地上,身姿看似挺拔,但微微抖动的肩膀还是出卖了她。
明明殿中站着许多宫人,但他们就像是没有呼吸一样,太安静了。
恍惚间,她想起了玉枝表姐曾对她说过的话,江绾是个冷情的人,她对血缘没有什么概念,一个人的存在有利于她时,她就会摆出一副笑脸,而当那个人变成了累赘或是威胁到了她的前路,无论是谁,她都会毫不留情。
“哀家不明白。”江绾率先打破了寂静的氛围。
“宫变那日哀家留你在东宫保护陛下,你对陛下有共患难之情,更何况如今他情窦初开,就连温氏都留宿过金华宫,而你却迟迟得不到机会,这到底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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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淑莹的头垂得更低了,耳根红的滴血,她没想到江绾会直接挑明,还说的这么清楚。
“陛下也不过是个孩子,淑莹天资卓越,还需稍加教导才是。”玉枝见气氛焦灼,在一旁劝慰道。
“毕竟男欢女爱的...”
“腌臜的人哀家也请进宫了,难不成还要把她亲自送去?”江绾抬眸冷声打断道。
她上下扫视着玉枝有些尴尬的面容,视线凝聚在她袖口的那朵黄花上,越瞧越觉着眼熟,不禁冷笑出声。
“呵,看来这事儿还是你更懂些。”
闻言,玉枝愣在了原地,她知道江绾见微知着,可她没想到江绾竟然会是这副略显平淡的反应。
“唉,哀家留他,一是因为他在百姓之中声望颇高,二是因为他救过你的命,哀家劝你,莫要在一个废人身上花太多心思。”
江绾哀叹一声,百无聊赖的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退下。她的颧骨微微拱起,眼睛也弯成了月牙,凝视着她们仓惶而去的背影,似笑非笑。
若这朝堂上的风云就此停歇,众人一心对雏鸟高飞满怀期待,那她还怎么搅弄风云呢?
那年冬日罗府门外,她巴不得那些不听话的杂碎们都死了好,这样知道她秘密的人就会越来越少,但既然活下来了一个,她不介意保证她的后半生。
可路边的野花稍有春风拂过就开得荡漾、灿烂,她气愤不起来,倒是有些恨铁不成钢。
她应该放玉枝走的,不过似乎一切都晚了......
“好一顿训。”幕帘后,玉枝冲洛池州抱怨道。
昏黄的灯光下,她绞着帕子,在长长的案几前来回踱步,花窗上是她晃来晃去的影子,看起来比跳动的烛火还要焦急。
“她说不定已经在编排你我的死法了。”洛池州撇了撇笔尖,漫不经心道。
“不至于如此。”玉枝面色凝重,“她现下身边缺称心的人手,断不会操之过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