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窗外的天空依然被铅灰色的乌云笼罩,只有视野尽头的地平线能看到淡淡晨曦,年轻骑士却如同浑身都被阳光照耀,无数的痛苦转瞬即逝。
…………………
白鲸港司令部,监狱。
带着镣铐,被铁链捆在椅子上的若瑟夫撇着嘴,用十分失望的眼神望着风暴军团的副司令,前近卫军官,自己最亲爱的侄子。
就差一点儿,就差那么一点点,自己就能彻底摆脱守墓人,无信骑士团,克雷西家族,克洛维人还有这座该死的监狱,带着亲爱的侄子再度踏上前途未卜的冒险生涯,享受不被任何人拘束的幸福生活。
但千算万算,自己竟然从来没有意识到那个小时候缠着自己,对大海有着无限憧憬的少年,在自由枯燥繁琐与无休止的责任中间,果断选择了后者……
“所以,你们打算把我怎么样?”若瑟夫闷闷不乐道。
“恰恰相反,不是我们要把您怎么样,而是您希望如何,我亲爱的若瑟夫叔叔。”
神态放松的法比安一边拧开朗姆酒的瓶塞,为自己和若瑟夫斟酒,一边用清晰无比的嗓音沉声道:“无论是遭您伤害的风暴军团,险些被您刺杀的总司令,还是身为您侄子的我,对您都没有任何敌意。”
“是么?”若瑟夫翻了个白眼接过酒杯,忍不住轻哼一声:“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们的宽宏大量?”
“这倒是不必。”
法比安也端起了酒杯,让黄褐色的酒浆在杯中摇晃:“但如果真的要感谢,不妨做出一些实际行动,弥补您之前造成的过错和伤害。”
“比如……”
“这种‘报恩’的事情,主要是看您,但如果一定要我替您决定的话…担任射击军的副指挥,会是个非常不错的方式。”
“……”
突然沉默的若瑟夫直接愣住,僵硬了足足半分钟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是认真的?”
“至少我不觉得撒谎对这场谈话有什么帮助。”法比安轻描淡写道,但冷静的眼神足以表示他此刻的想法:
“白鲸港刚刚经历了一个难忘的夜晚,射击军缺少合格的军官,以叔叔您的军事素质,如果愿意在这种时候伸出援手,甚至提供更多的帮助,将赢得军团上下的不胜感激。”
“当然,如果您不愿意,我们也不会勉强,随时可以离开冰龙峡湾,去任何您想去的对方。”
“……你确定能放我走?”
“再重复一次,我没有撒谎的必要。”法比安面无表情:
“无信骑士团已经完蛋了,克雷西家族也完蛋了,除了极少数在逃余孽外,新世界已经再没有多少能够威胁到我们的势力或者个人;即便有,他们也更希望成为总司令的朋友,而非敌人。”
“所以才敢让我担任射击军的副指挥?”若瑟夫的表情有点儿难看:
“是不是觉得如果不投靠你们,我也没什么地方可去了?”
“这是您自己的见解。”
法比安摇摇头:“殖民地是一个不在乎出身,只考虑能力的地方;选择雇佣您只是考虑到经验和资历方面是否符合我们的需要,与您的过往没有任何关系。”
这是绝对的实话,如果真的要“自证清白”,整个风暴军团上下包括总司令和参谋长在内,恐怕没有一个人的履历是干净的,在这里想找个“纯洁而忠诚”的克洛维军官,难度不亚于抬头一枪命中月亮…但若瑟夫的脸色更难看了。
这一次他犹豫了很久,在意识到除非等到夏天,否则自己根本不可能摆脱风暴军团之后,终于不太情愿的举起酒杯:“……我接受这份工作,但我也有几个条件。”
“第一,你们可以监事我,甚至限制我的个人自由,但时间不能超过半年;其次,假如出现任何军事上的冲突,也不能要求我为你们而付出生命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