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阶开口,每个字都在颤抖,眼神也是惊恐万分。
然而谢锦辰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一把将他拉起,拽到外面庭院。
风雪没有停,反而愈演愈烈。
东宫的院落里,跪了乌压压一群人。
哆哆嗦嗦,抖如筛糠。
谢锦辰啧了一声:“你们打伤了孤的伴读,难道不该罚吗?手呢?孤怎么见不到在动?”
啪,啪——
那群东宫狗腿子,一下又一下,巴掌全都往自己脸上打去,声音响亮骇人,却连一记闷哼都没有发出。
裴阶看得直眨眼睛,连忙吞口水,朝着谢锦辰讨饶。
“太子殿下,是我错了,我不该说错话,你放过他们吧。”
裴阶心肠子软,自己痛过,不疼就忘了。
看到其他人遭受凌辱,他并不觉得痛快,只觉得毛骨悚然。
太子殿下竟然如此阴晴不定。
他的哀求并没有得到应允,反而被谢锦辰一脚踹翻在地。
趴在冰冷的地面上,他仰头看向谢锦辰。
太子殿下居高临下,警告道:“孤才是储君。你若还有二心,就把命留在东宫。寒冬腊月,死了一个裴阶,又如何?”
裴阶默默咬牙,没敢吭声。
谢锦辰俯身,又拍拍他的脸颊:“不过是个病秧子,你以为他能活几年?或许,等不到孤登基,就已经命丧黄泉了。裴阶,孤一向宅心仁厚,再给你一次机会。”
那一夜,裴阶最终活着从东宫离开了。
他不被允许使用马车,一步步摇摇晃晃,从东宫走回裴家。
已经刻意躲开了宸王府的方向。
却在闹市上,见到了买冰糖葫芦的徐卓光。
徐卓光和卖冰糖葫芦的老儿讨价还价:“带去给宸王殿下尝鲜的,可以便宜些不?”
老儿不信他。
徐卓光反而拽着他走:“不信你随我去宸王府,看我能不能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裴阶远远看了好一会,只听到了大摇大摆,往后便听不下去了。
他慌乱逃离,泪水横飞,只知道以后自己再也不能大摇大摆地进入宸王府了。
一次下马威,他对太子殿下“服了软”,但并没刻下忠诚的烙印。
原本,他不过是选中的伴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