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儿?他昨天不是跟着陛下回宫了吗?宫里的太医都是为宫中贵人治病的,医术了得,怎么会暴毙呢?”
六婶一副“你别骗老婆子”的玩笑神色,若无其事咧嘴笑着,可眼底已然泛起淡淡浑浊的老泪。
她摇着头,一边捶脑袋,一边抬脚往自己住的客房走。
“唉,人老了,睡眠不好,都出现幻觉了。”
她沉沉叹息,脚步踏在平稳的路上,却有了颠簸之意。
“六婶。”
宁君哲看得心里一阵难受,抬脚正要上前搀扶,她却头也不回地伸出手制止。
她不再开口说话,只微微颤抖着肩膀,平日里硬朗挺直的身体突然佝偻,仿佛老了十岁不止。
他鼻头一酸,张嘴正欲说话,身边的白鸣风适时开口:“让六婶一个人静静吧,当务之急,是将流叔收殓下葬。”
宁君哲收回视线,跟随白鸣风来到棺材前。
棺材盖子并未封钉,二人合力将盖子勉强推开一半,露出流叔的上半身。
他面色苍白,依旧穿着黑色护卫服,双手置于前腹,躺得规规矩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