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律师是庄明飞的人,既是做了十足的准备工作,自然就不会拒绝。
“当然。”
我很快就同他敲定了接下来的一应事宜,本以为尘埃落定后,心中的愤恨能够得到缓解,然而就在我签下本名的那一刻,占据我心房的却是另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徐泠然。
这是我的本名,可我已经有将近一年时光不曾在公开场合使用过它了,就好像它真的已经随着过去的我死去了一样。
“太好了。”顾雪灵情感外放,倒是一开口就把我心情复杂的原因说出了,她哽咽道,“你这一年来真是太不容易了,不能用自己的名字不说,还要伪装成另一个人,然然,我们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说到动容处,她直接抱住我母亲哭了起来,边哭边倾诉我的委屈:“干妈,然然她这一年多来真是太苦了,忍受复健和整容的痛不算,还要如履薄冰,掺和进容氏的一大堆麻烦里……”
我没想到顾雪灵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像是被我轻而易举地瞒过去了一样,但心里却是什么都明白,原本要抽纸巾递给她的动作不由得一顿。
母亲起初还能勉力维持平静,说些安慰顾雪灵的话,但她的笑容却也是越来越僵,最终被一行泪给打破了。
顾雪灵见我妈也哭了,总算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吸了下鼻子开始安慰她:“干妈,我……我这是激动的,你别跟我一起哭啊,医生说了,你的情绪不能太激动……”
“我知道,我知道的……”我妈的话刚说了个开头,就抽泣着说不下去了。
我听着她们两个七零八落,根本凑不成完整词句的话音,当即松开抽到手的一张纸巾,转而整包拿过去说:“你们两个都别逞强了,想哭就哭吧,等到哭完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话既是说给她们听的,也是说给我自己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