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也只会变法地讨元知酌开心,什么叼花献主、撒泼打滚、抓鸟爬树,常常笑得元知酌直不起腰来。
而寅宝在迟奚祉面前就收敛了一切脾性,不敢撒娇、不敢乱跑,迟奚祉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它要么乖乖地缩在他怀里一动不动,要么就识相地躲回猫儿房里。
寅宝真就和六七岁的孩童一般通灵性。
殿内的錡窗紧闭,透进来的光线微弱,迟奚祉半垂的鸦睫浓密似蝶翼,大半张脸埋入阴影里,只余一点儿光,漆黑的眼沉郁,难辨喜怒。
寅宝趴在他的膝头不轻不重地低叫了一声,情绪似乎有些低迷。
迟奚祉摸了摸它的爪子,“放心,你娘亲今天会回来的,她要是不回来,咱俩就去抓她回来。”
闭合的殿门被推开,邓蕴祥踱步而入,轻声在他耳侧道:“陛下,杨学士到了。”
迟奚祉捏着奏疏的长指敲了敲长案,低沉的嗓音很是漫不经心,却隐约透着压迫力,“叫他进来。”
“臣杨宗,拜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杨宗合手行礼。
偌大的宫殿中,高台下的地屏被撤走,一主一臣高低相见,杨宗一身端肃的红袍,风骨挺越,一身正气显得一旁花几上雕琢的牡丹瓷花异常艳气落俗。
迟奚祉没抬眼看他,随意应了声,而后道:“证物呈上来。”
邓蕴祥小碎步下去,低着头接过杨宗双手捧着的几本册子,而后毕恭毕敬地放到龙案上。
蜷缩的狸猫伸了个懒腰,鲤鱼挺身般翻了个肚皮,迟奚祉揉玩着它的粉嫩的爪子,像是桃枝开花一样,他扫了一眼几本册子上的字,单问:“你从哪得来的?”
杨宗沉吟了片刻,方才答道:“一日夜里有位女子将这些送到臣的府上,那女子蒙着面,并未说明来历和目的,臣无论问什么她都不知,她身上有御赐的令牌,臣也就没敢押她。”
音落,室内只剩细微的书页翻动声,沙沙的声音像是凌迟的剑,空气几分森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