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奚祉难得没有动手动脚,而是沉沉地交代了几句,字里行间隐隐还有些倦意。
他的话厉色刮骨,真真切切的关心盖过了那股由控制欲作祟而产生的猜忌。
但,到底有没有夹带私货,有没有私心,这很难说。
毕竟情感哪是那么泾渭分明的白,爱就是耍手段的无理取闹。
“陛下是在担心我、是在害怕吗?”元知酌也随着他的动作垂下头,也不知听信了几分。
她神情似乎还在想别的事情,静静的目光莫名有些寂然,“陛下也会有害怕失去的人吗?”
夏日的懒风一卷,就将人带进了暗香疏影中,元知酌瑟了瑟身子,意识却很是清醒,金瓦之下,深深庭院,乌发金钗摇曳,红尘飘荡在如雪纱般的月色里。
滚烫的吻叠落下来,滚烫的气息带着低哑的喘息,下颌抵在腰骨上,迟奚祉的长指拨了拨,被惊扰的寅宝懒洋洋地打了个盹,剔透的瞳眸闪着光,委屈着呜咽了声,又可怜巴巴翻身落地,猫着步子进了猫儿房。
元知酌断断续续地啜泣,手反撑在椅靠上,脸上凌乱的长发被人轻轻撩到耳后,迟来的回答压迫有力,又带着点不着调地哄人,“会,我会害怕。”
梨花带雨胭脂泪,凝脂挂珠玉钗碎。
“会为了谁害怕?”元知酌好奇地追问。
是为了那个什么苻沛的公主吗?
交缠到最深,元知酌整个人红透了,她埋头藏在迟奚祉的肩颈里,闭了闭眼,却溢出了颗眼珠,砸在对方的琵琶骨上,烫极了。
元知酌鲜有追问的时候,多半都是在呛人,这样顺从地乖软,就是一块被露水打湿的鹅卵石,满身的绝艳藏进丛叶中,眼尾的一点绯红颤颤悠悠。
含着泪的柔,不露心迹的倔,她成了风雨中将倾未倾的芙蓉。
迟奚祉坏着心思,扯过她的小脸,利齿咬在她湿红的下唇,挠人得很,上位者的姿态喊着她,“你又动心了,小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