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当在夸你呢?”迟奚祉沉沉嗤了声,眸色降沉下来,难以言说,又让人心惊胆战,“看得出前段日子的功课酌儿温习的很好。”
他这是暗讽她学的中庸之道。
“不是夸我就别说。”元知酌朝他比了一个不太友好的“嘘”的手势。
他们这边的话语声不停,闹在狸猫的耳里,它听得兴奋了,又仰着脑袋叫唤起来,伸着爪子就去勾元知酌的手背。
迟奚祉也又在说着什么,一大一小,两头的声音一唱一和的,两边都动手动脚的,元知酌被夹在中间,就像是孙猴子戴上了紧箍咒——扰得实在头疼。
她咬碎了的字句冰冷,“你们两个到底睡不睡?”
话罢,她将寅宝探出的头摁了回去,没管床榻边的迟奚祉,任情任意,团着锦被便躺下,留了个圆润的脑袋在外头。
迟奚祉侧躺下来,扼腕支着下颌,另一只手戳了戳元知酌蓬松的发顶,“睡,但你能不能别抱它?它掉毛。”
“不能。”元知酌斩钉截铁。
“别抱它,抱我。”
“滚啊。”
“那我抱你。”
——
半月余之后,迟奚祉下完早朝回乾宁宫。
朝堂的那些老臣话说来说去也就这些,今日又赶巧半年多不见踪影的楚王来上朝,死寂的湖水暗流涌动。
他作壁上观,在金銮之上,又置身事外。
迟奚祉眉眼间聚了层薄薄的阴翳和懒倦,他捏了捏眉尾,步伐轻佻地往屋内走,也没注意到龙椅上多了个小家伙。
等他坐下时,那狸猫短而轻地叫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