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太妃点点头,随后扬手屏退了屋内唯一伺候的嬷嬷,将元知酌的手又拉紧了些,眼神慈爱,低声询问道:“那陛下待你可好?”
元知酌先是没回答,她是没有想好措辞。
而尤太妃便先开口念道:“陛下这孩子,出生便没了娘亲,儿时又被送到苻沛磨砺去了,性子总是与寻常孩子不一般,如今继位,陛下政务繁忙,总有顾不到你的地方,可莫要耍小性子,免得前朝议论,你们夫妻之间更应当多体谅、多包容。”
元知酌眸里闪过黯色,也就一刹,转瞬她神色如常,答应下来,“酌儿明白。”
尤太妃望着院内枯死的墙根,似乎追忆往事,忽而感慨道:“陛下对吾,怕也是怨念颇重——”
——
回鸾禧宫的路上,衣裳宽大的袖口遮住了手腕,元知酌的手指藏在下面,转玩着手腕上盘着几圈的念珠。
念珠是尤太妃送的,叫她收好。
元知酌此刻还在想尤太妃的那些话几分真假,步子走得便慢了些,身侧多了一个人都未有发现。
倏然,右臂被一股大力捞起,她身子受力往右侧倾斜了下,向前趔趄一步,差点摔倒,踉跄跨过一道阁槛。
“看路。”风撩过耳下的碎发,迟奚祉嗓音低而沉,散开她的耳畔。
元知酌还未站稳,便下意识抬头去看身侧的人,她没反应过来,歪头疑惑了声,“陛下?”
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瞧着她迷蒙糊涂的样子,迟奚祉好看的眼尾漾开笑意,他捏了捏她脸上的软肉,取笑她:“又傻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激,元知酌莫名有些心虚,她藏在衣袖下的左手猛地收紧了那串念珠,说话磕了下牙齿,扯唇问道:“陛下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