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来的人,她微微怔住,下意识便喊道:“陛下……”她没想到他深夜了,他还会到她这来儿来。
迟奚祉行近,将身上外袍的带子解了,放在一旁,他盯着她手里的书,走近她:“今日都做了些什么?”
元知酌将芸签夹进书页里,书本放回到书架子上,懒懒叹道:“这宫里能有什么事做?”
看着他踏上脚踏,元知酌下意识便拢着寝衣,往旁边撤了撤,让出一半的位置来。
她再看向迟奚祉的时候,发现他就站在脚踏处没再往上,迟奚祉半眯凤眸,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似笑非笑的。
后背无端冒起寒意,元知酌始料不及地问道:“怎……怎么了?”
迟奚祉眼底浓墨一片,阴恻恻地问道:“躲什么?”
元知酌觉得冤枉,张着嘴驳道:“我没躲,只是给你让个位置。”殿内进来的宫人见此情景也没添烛,邓蕴祥扬了扬手,他们便撤了下去,明亮的室内只剩元知酌和迟奚祉两人。
迟奚祉单手解着常服上的玉扣,面上的阴郁散了些,泛着淡红的薄唇勾笑,“朕的皇后如此贴心?”
本应该是夸奖的话,他的尾调上扬起来,变成了质询。
元知酌觉得荡漾在半空中的脚有些冷,默不作声地将脚缩回,整个人躲在椅榻的一侧,有意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些,另一边空出一半多的位置来。
可迟奚祉坐上来的一刻,长臂一撩就将她勾到了怀里,没了往日里那些珠钗银簪,他的下颌直直地抵在她暄软的发顶,询问道:“对朕有怨气?”
早上离开的时候,她还娇娇软软的,任他摆弄,怎么一天就变得不认人了,若不是她的眼底澄澈明亮,无半点厌恶,他都差点以为她恢复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
元知酌回想起什么,手肘抻了一下身前人的臂膀,她幽幽道:“陛下不如将这‘鸾禧宫’改为‘囚鸾宫’好了,反正这鸾也出不去。”
迟奚祉环着她的手抬起,带着外头凉意的手抚上她的侧额,把她脸颊旁垂落的青丝顺到耳后,随后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她颈侧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