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既白轻轻一笑:“好端端的,叹什么气?”
燕景瑜心思凝重道:“我在想,像你这样的人,要是没能坐上那个位置该有多遗憾。”
东方既白嘴角高高扬起,不甚在意道:“不遗憾。
坐上那个位置需要时刻耳聪目明,尽心尽责,负累良多。
若未坐上,当个闲王也好。
再不济,以我的本事便是做打猎打铁的营生也能风生水起。”
燕景瑜被他说的话逗笑,不由得调侃道:“哥哥原来是这样豁达肆意的人。”
东方既白摇头道:“豁达未必,不然也不会到先前那等境况。
只不过居其位,谋其政,饰其人,思其志。
既为人,当知仁;既谋权,须敬业。”
燕景瑜又问:“若你发现自己坚守的一切不值得,你会怎么做?”
东方既白略微思考片刻答道:“那我就推翻全部,一切重来。”
燕景瑜点头道:“我知道了。”
东方既白反问道:“不觉得我前后矛盾,言行不一么?”
燕景瑜回以一笑:“怎会?哥哥说过,黑白交替之际尚有一瞬黑白混沌不明,太阳照耀之下亦有阴蔽,黑夜笼罩之下也有烛火万千。
哥哥是黑白之间的人,举世清则为白,反之则为黑。
不拘泥死板,独具一格,是我最欣赏哥哥的地方。”
东方既白淡笑道:“我以为我说这么多,你会觉得我是只会空谈,作纸上谈兵的泛泛之徒。”
燕景瑜反驳道:“并未。哥哥的行为举止与谈吐言语是相适的,说到做到,并非空谈之人。”
东方既白长舒一口气,心生感慨道:“怪不得说士为知己者死,今日倒有切实体会。”
燕景瑜被他牵住的手轻轻晃了一下,神色轻松自然,语气轻快且认真道:“哥哥亦是我的知己。”
东方既白与她相视一笑,有些话不必多说,眸光流转,视线相汇的时候,一切都已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