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问了也白问。
“在外病了这么些时日,可曾想过夫君?”
姜芙蕖猛然抬头,一脸不解地望向沈惊游。
她想他做什么?
当她还是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却被辜负的傻子吗?
姜芙蕖咬着下唇极力忍住怒火,眼眶发红,眼睛莹润,她垂眸,“不敢想夫君,想了也无用。”
那就是想过的。
沈惊游心中的怪异感觉突然好受了一点。
他凑过去,抬手摸了摸姜芙蕖的侧脸,声音里带着连他也没发觉的关切,“以后,夫君多陪陪你好不好?”
姜芙蕖抬眸,不可思议地盯住沈惊游,片刻后飞快垂下眼睛。
沈惊游这是怎么了?
突然上演起了温柔夫君的戏码,是病了吗?
就在她想着怎么从榻上起来躲避沈惊游的触碰时,沈惊游咳嗽两声,竟是直接将她扑倒在榻上。
他的呼吸喷洒在姜芙蕖耳后,姜芙蕖顿时慌了。
不停怀疑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办错了什么事,又猜他到底想干什么,一瞬间后背起了冷汗,当真是被人压在案板上一般,不知生死。
偏偏她必须得做出点动作,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下去吧。
“夫君,你到底想……”
然而对方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姜芙蕖撑住沈惊游的肩膀,他也没动,晃了晃他,几息后确认,他晕过去了。
是烧糊涂了,才会对她说这些安慰的话。
*
走到府门口的李太医又被请了回去。
姜芙蕖让李茂把沈惊游扶到了书房,那边一应什么东西都有,就算没有,姜芙蕖也会让阿宝准备妥当。
李太医把脉后长舒口气,“无妨,小公爷是连日来急火攻心,现在心力稍松,晕厥过去。小公爷习武之人,身子健壮,好好调养几日,吃好,睡好,自然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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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茂送太医出去抓药,又命人看着,煎好了姜芙蕖和沈惊游两个人的药。
姜芙蕖捧着自己的那碗药慢吞吞地喝着,听着书房那边动静小了,吩咐海棠送些点心过去,等沈惊游醒了用些再喝药。
海棠连忙应了。
而她本人却正好用喝完药身子不舒服回竹筠苑先歇息的理由退出了书房。
方才沈惊游晕过去的情形很是吓人。
可她知道沈惊游没这么弱,且他还会好好地活到打了好几场大胜仗之后出席皇帝宴请番邦的宫宴才会出事。
现在不过是差事累了,歇几天就好。
她可不想当那个狗腿子小夫人,伺候他直到病好。
再也不想和沈惊游有半点相处的时间。
但什么也不问这么绝情一定会引起注意。
让海棠每隔一段时间做点点心送过去,算是尽她的心意。
沈惊游醒来后便没瞧见姜芙蕖,眼神询问李茂,对方道:“方才晕厥时小夫人甚是担忧小公爷的身体,后来太医开了药,下人们连同小夫人的药一起煎了。小夫人喝了药胸闷,现在竹筠苑歇下。”
沈惊游想去看一眼姜芙蕖,起身后觉得晕眩感并未减退,只好作罢。
好在姜芙蕖每日里在竹筠苑养病的消息都会传到他耳中,沈惊游终于放心地睡了几天好觉。
可等他病中好转,因为霍瑾出现心口缺了的窟窿却越来越大,渐渐有将他吞噬的念头。
今天姜芙蕖又去柴房看了霍瑾,又亲自帮霍瑾上药。
可他这位正牌夫君,姜芙蕖却是从来没看过他一眼。
榻旁的小桌上摆放着她命人送的桂花糕,沈惊游苦笑了声,手指捏起一个。
他想到在江南时,姜芙蕖见他喜食桂花蜜糖,于是就学会了这糕点,隔两三日就会做给他,让他喝完苦药后吃一块缓缓。
她说郎君,万望你一切都好,我便欢喜。
沈惊游咬了一口,咽下去。
……
反手将桌子上的桂花糕拂落在地。
白嫩的桂花糕在地上滚了一圈,染满了尘土。
那如鲠在喉咽下去的点心像把刀在他食道里咽喉处搅了又搅,好似在嘲笑他的可悲。
这并不是她亲手做的桂花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