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张周不想帮,是有点帮不上。
李荣道:「那鞑靼主动回击呢?」
「呵呵。」张周笑道,「那反倒好了,正面交战,兵马辎重等配合相差无几的情况下,就算是鞑靼骑兵,我们也不怵,不是吗?胜负就看前线将领的发挥,对于我这个躲在后方只能点画的人来说,意义就不大了。」
「也是,也是。」
李荣想了想评价道,「无过便是功吧。」
李荣也想明白了。
保国公等旧勋臣,此战无功而返的机会大概是八九成,跟鞑靼人交战也很可能是浅尝即止,不太可能会发展到大规模作战的地步,或者说是朱晖想要决战,人家鞑靼人经历了这两年的挫败之后,也不太可能给大明这个机会。
那朱晖的任务就从疆场取胜,变成了不要犯大错。
将要到宫门,却见崔元在一名华贵妇人的引路之下进得宫门来。
李荣远远看一眼,还有些惊讶。
这怎么长公主夫妻俩就一起进宫了?好像也没得传召啊。
「那是?」张周笑着往远处看了看。
李荣急忙道:「您不必靠近,是永康长公主和驸马二人,他们想来是面圣的……也可能是来给太皇太后、皇太后等请安。」
「哦。」张周笑了笑。
心里也在琢磨,要说这崔元看起来是英姿飒爽的,但似乎在政治上还是个榆木疙瘩,好像婆娘比他本人,更热衷于去追逐功名利禄。
寿宁侯府。
接连几日,府门前都是宾客盈门,一堆人来送礼,老张家两兄弟似乎已经很久没享受过这种待遇了。
张延龄跑到兄长家里蹭吃蹭喝,见到那么多大箱小箱的东西,登时心中气不打一处来,朝着自家兄长便开始嚷嚷:「我说大哥,你检校的时候表现比我还好吗?为什么他们给你送礼,不给我送?」
张鹤龄一边招呼下人往里面抬礼品,一边笑道:「老二,你这就不懂了,现在谁都知道,咱姐夫是任人唯亲,当兄弟的就别分彼此,给我送就当是给你送。张家同气连枝。」
张延龄道:「啥意思?同气连枝?那是不是见面分一半?」
「格局。」张鹤龄道,「这三瓜俩枣的,你也看得上?」
「嗯。」张延龄认真点头,「有礼收,我不嫌少。再说大哥,就算姐夫真的任人唯亲,现在好像也不是咱俩吧?」
「可以啊,连你都看出来,现在咱俩不是姐夫最亲近之人了?哎呀!说起来,还是人家张秉宽不要,这些人才会往咱这边送……你猜这是为什么?以我所知,姐夫准备以保国公朱晖领兵出征草原,他是主帅,你猜怎么着,咱兄弟俩必然有一人来当副帅,至于用什么人随军,以及以后什么人能得到姐夫的欣赏,全看咱举荐谁。」
张鹤龄夸夸其谈一般在对弟弟显摆他的见识。
「是吗?」张延龄皱眉。
这次他听出来,大哥的分析不太靠谱。
咱兄弟俩举荐谁……确定真的有用?
张鹤龄道:「你看连老崔家那个都能冒头,就知道姐夫用人是有多善于用亲了,你跟老崔家那个不还是亲戚吗?他是你大舅子……你看要不这样,当兄长的不跟你争,这次出征河套,你当副帅……回头我也让人多给你送点礼,巴结巴结你,你瞧如何?」
张延龄皱眉道:「你收了礼,不自己去当副帅,把‘机会让给我?大哥,别当我蠢,你有好事从来不会想着让,你就说你咋想的吧。」
「别说这有伤和气的话,咱兄弟俩喝两杯,我慢慢跟你掰扯。」
张鹤龄也不着急,拉着弟弟进里面,让人上了最好的酒菜,好似丝毫不介意弟弟来蹭吃蹭喝一般。
这就让张延龄心里更没底了。
酒过三巡。
张鹤龄把自己的意思说明白了:「……以后你守在旧勋这边,有好处归你,以后为兄就跟着张秉宽,我当新贵去,咱兄弟俩一定要把宝分散开押,赌钱知道不?要折也不能一起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