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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周打着哈欠就回内帐休息了。
王玺还有点没摸清楚门道,怎么先前还一副气势汹汹要杀人的制台,转眼就跟个痞子一样,一点都不顾形象,就这么走了?
就算你入官场时候不长,但你也是进士出身,还是大明的状元,总该跟那些进士出身的官员一样顾着点形象吧?
王守仁见王玺的目光朝着张周离开的方向在发愣,提醒道:“张制台从宣府出发,连续行军到猫儿庄,解我大明出袭威宁海兵将之困,可说是尽职尽责,一路旅途劳顿到现在都还未休息。相比而言,再看看你们大同镇的将官,明明出塞百里便可到,竟都畏缩不前。”
“是,是。王中丞您教训得是,这不末将……一直都没机会聆听张制台和您这两位大能之人的教诲?以后定然不会了!”
王玺现在也看出来,王守仁就是张周的代言人。
巴结张周有点难,因为连保国公、张鹤龄这样的给张周提鞋,张周都还不稀罕呢,你一个没有爵位在身的大同总兵官算个屁?
还是巴结王守仁这样新崛起的巡抚,比较有搞头。
王守仁道:“调遣生铁和粮草、辎重之事,不必你亲自去,你派人去便可。本官也会以手谕跟洪中丞打好招呼。”
“您……”
王玺差点想说,你好像也只是个巡抚吧?
而且论官职和资历,你凭啥用手谕直接去跟大同巡抚对接?
“是用张制台的手谕。”王守仁补充。
“是,是。”
王玺这才意识到,自己要赶紧收起轻慢之心才好,不然光是说错话这一条,就容易巴结不成,给自己脑门子扣个屎盆子。
王玺这次也学精明了,主动问道:“那王中丞,如何布防?末将此番只带来三千骑兵,都乃精锐……若是配合天成卫、阳和卫等处兵马,临时可抽调骑、步七千以上,加起来就是……一万余。”
王守仁摇头:“不是精兵,出关隘之后也无济于事,如何跟火筛正面迎战?”
“这……”
王玺心里在叫苦。
感情你们宣府来的兵就是精兵,我们大同镇的都是孬兵是吧?不带这么地域歧视的。
“如今有张制台亲自坐镇,所谓的排兵布阵,更多是要彰显威风,大明的军旗多绣几面,最好沿着关塞都给布置上,骑兵就在关隘之前做巡防,也不怕被狄夷斥候发觉,甚至就是给他们看!到时他们会不战而自退。”
王守仁给安排了一下。
既然张周让他去给王玺排兵布阵,那就按照张周的意思来。
他明白,这也算是张周给他的考验。
王玺道:“那张制台……或者是王中丞您,几时带兵去跟火筛交战?”
王守仁皱眉道:“要退兵,何须亲自迎战?令火筛覆灭,对于草原格局,有大的助益?此时正是草原内部变乱之时,我等坐山观虎斗便可。”
去你个大爷的!
王玺听了很想骂人。
你们之前怎么不说要坐山观虎斗?直接派兵奇袭威宁海,还让我们大同镇配合出兵,现在打完威宁海了,才记起来要当渔翁了?感情就是耍我们玩呢?
“出兵之战略,虽为陛下所定,但具体用兵策略如何,当以前线实际情况为准,还要张制台和诸位边关将士审时度势,如同你们大同镇在出兵之后便回撤一般。”
王守仁这是在堵王玺的嘴。
是你们大同镇不听皇帝的号令,出兵之后便回撤了,现在你还敢质疑皇帝和张周对于西北战略的正确性?
不用说陛下和张周,就连我,你也没资格质疑。
军功在谁那,谁就硬气。
不服?
王玺叹道:“火筛常年袭扰我边关,如今有机会将其一举覆灭,能震慑草原豺狼,若是就此放过机会的话……实在可惜。”
王守仁摇头道:“张制台走的时候所说的话你没听到?”
哪句?
王玺琢磨了一下,张周先前说的话就多了,好像都是不痛不痒的,要么跟我伸手要辎重,要么喝斥我,还说要事后追究……
“炮不够,威武天火药不够,若足够的话,还用固守在关隘之内?王总兵啊,大明要出兵也是要讲实际情况的,你身为兵将,听号令便可,如何用兵可不是你该考量的。”王守仁道。
王玺心说,你又不是大同巡抚,凭啥来指挥我?
但他随即把傲慢的心态摒除,陪笑道:“末将愿意效命。”
马仪道:“王总兵,听令行事很重要,本将在草原上,便是听从号令,方取得大捷。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利用大同镇的物资,来协助办事,朝廷自会有所封赏,可不要自作主张。若洪军门有号令传来,你也该分清楚,到底要以谁的号令为先。”
“当然是张制台。”王玺道,“哦,还有王中丞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