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朱祐樘道。
“臣在。”徐琼道。
朱祐樘再看向一边的马文升道:“礼部和兵部酌情为王越议定功赏,以其此战之功勋,威宁伯的爵位,是该赐还给他。再以先前西北功勋的先例,看是否可以再升一步,为威宁侯。”
“陛下……”
在场文臣差点要起哄。
好几个人近乎是异口同声要出来反对。
朱祐樘道:“军功犒赏,都乃是有先例可循,以王越贺兰山之功,已为文臣之殊荣,其本就为威宁伯,一切就按照他眼下便已是威宁伯来封赏。诸位卿家,等礼部和兵部拿出确切的方案之后,有意见的再提。”
皇帝在这件事上,明显很偏心于王越。
这就体现出,王越这次巴结皇帝和张周的重要性。
王越把自己绑在了皇帝和张周这条船上,这次的胜仗,近乎是皇帝跳过文臣来取得的,武勋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也很不起眼,派去三个勋爵为总兵、副总兵配合出兵,结果三个人在关键时候都没被派到战场第一线。
若王越是以普通文臣的身份,来议定军功,就算是杀三千人,能获得文臣赐爵的殊荣便已很不错了。
但若是以王越为威宁伯为基础来赐爵,那王越此战,封个威宁侯都是亏待他,甚至可以封国公了。
就好像保国公朱晖的父亲朱永一样。
朱永也是靠抚宁伯的爵位,先在成化六年,配合王越等人,在西北的“阿罗出之战”立功,晋封为侯爵;再通过成化十六年出征建州女真,晋升为保国公,而在后一战中,朱永杀伤俘获狄夷的数量也不过才千人上下。
王越若是以威宁伯的爵位,直接干三千人的战功,打的还是过去几年令明朝边军头疼不已的火筛,晋升个侯爵那还叫事?
……
……
朝议结束之后。
大臣们对于皇帝要晋升王越为侯的事还在议论纷纷,虽然很多人心中不情愿,但又觉得,这件事能转圜的余地并不在“论功”上。
如果按照先例的话,王越的功勋的确是够晋升威宁侯的。
但问题就在于,到底应该是以他为文官得爵来论,还是以威宁伯晋升来论,这其中的差别很大。
再就是……如果能证明王越是虚报战功,那别说是威宁侯了,威宁伯他也很难得到。
对于正在回乾清宫的皇帝来说。
这是美好的一天。
“地动……发生了吗?”朱祐樘刚走出奉天殿没几步,便问了一句。
戴义看了看萧敬,萧敬道:“未有。”
朱祐樘道:“唉!延龄被看押在北镇抚司,也有些时日了,最近他没闹腾吧?”
萧敬心想,怎么没闹?
现在张延龄那边,连锦衣卫指挥使牟斌都不敢去看他,每天换着人去送饭菜,还要蒙着脸去,张延龄的嗓门之大,隔着很远就能听到。
那些威胁人的言语……听着就很渗人。
不在于诅咒有多狠,在于东厂和锦衣卫的人都知道,张延龄赌咒要报复谁,是有那实力的,只要张延龄从诏狱出去,想报复谁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这是抓了个罪犯回来?还是抓了个祖宗回来?
朱祐樘见萧敬不回答,光看萧敬的脸色,就知道张延龄在北镇抚司没干什么好事。
戴义试探着问道:“陛下,如果这几天,地动还没发生的话,那应该是陛下的惩罚有效了,是不是……把人放了?”
“放了吗?”
朱祐樘显得很犹豫。
虽然从他个人的角度来说,也觉得纵容张延龄不太好,但他是很念及跟张皇后之间的夫妻感情的,他护短可是有一手的。
张延龄再胡闹,只要没惹到他头上,他都可以当事没发生。
“等秉宽会试结束之后,问问他的意见吧。”朱祐樘没想明白的事,就先做了个妥协。
反正张周中午之后,考完了会试第三场就出来了。
到时问张周的意见,不比朕拍脑门子做决定要好?
戴义和萧敬闻言不由对视一眼……
这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