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以为被老师打是正常的,就和在家里被父母打一样。
孩子们也不知道被老师喊难听的外号,叫做侮辱。
所以这位老师在三年级带了一届又一届的孩子,所有人听见他的名字都会害怕,但他一直干到了退休。
那一巴掌让凌久时想起了这段不美好的回忆。
他心里冒出了一点愤懑,很想要把这里的所有全部一把火烧掉。
尤其是那些肆意体罚学生的教官,还有那些不由分说把孩子丢在这里的家长。
汗水从帽檐下滑出来,沿着他的下颌线滴在脚面上。
凌久时闭上眼,睫毛上坠着一滴汗水也落下来,整张脸都汗津津的。
在嗡嗡的,快要转晕脑子的星星里,凌久时听见了教官不情不愿的说站军姿结束的声音。
他缓缓睁开眼,身边寥寥无几的幸存者都长舒一口气,摇晃着身体倒在了地上。
对面许多被惩罚倒立的学生也被叫停,好几个人脸上都有血和汗。
教官赶着他们回到队伍里,要求整合起来开始跑队列。
一群少年眼神无光的,被折磨到麻木的神情,扎在凌久时的心上。
这让他想起那些懵懂的趴在书桌地上三年级小孩,再痛也不敢松开手里的笔。
一边哭,一边写,一边擦,眼泪抑或错题,都是那个稚嫩年纪无法忘怀的颤抖。
和折磨一样的训练时间结束,午餐时间开始的时候都没几个人动弹的了。
凌久时咬牙撑着地面爬起来,腿脚一软差点又栽回去。
耳边听见了脚步声,很快他就被另一双手扶住了。
托住他的那双手压根不用看,就知道是阮澜烛。
阮澜烛低声在他耳边说:“凌凌,还好吗?”
“不太好”
凌久时说:“有点没力气了”
阮澜烛说:“那就等一会再走吧”
嗯,凌久时点头,然后感觉心里暴动的恨不得立即干点什么的情绪逐渐平稳下来。
过度体力透支,午餐的时候好多人都吃不下去,午餐结束后只休息了十分钟,所有人就得去上课。
上课的地方就在医务室旁边的教学楼上,各自到各自的班级去听课。
凌久时坐在最后面的位置,摸着光滑的铁课桌,从旁边的窗户玻璃上看见自己那张少年稚嫩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