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黑衣狱司拉扯着一根铁链走了进来。
铁链的后面发出链条叮当作响的声音。
在一阵声响中一个憔悴的中年男人踉跄的迈进了太极殿的门槛。
他身上的里衣布满伤痕,此时已入了冬,却身着布鞋,露着红肿的脚腕,看着让人心惊。
此人便是江宁知府季裴旻。
“罪臣季裴旻参见圣上。”他跌跌撞撞的跪倒在地。
为了告御状他已经与妻子和离,将自己的老母送往老家,只为成全自己的一腔爱国热情。
廷忠向李皓泽递来几页手书。
是季裴旻经大理寺审问后的证词。
短短几页就看的李皓泽触目惊心,这手书还酌情用字,却依旧难掩其中冤孽。
“皇上,江宁田地已经被赵成渊赵大人瓜分尽了,原本的富庶之地,到如今百姓无田亩可种,甚是不少人跑于深山之中,哪怕里面有猛虎毒蛇。”
“伏惟圣上继位,勤政爱民,体恤百姓,针除政弊,而有人则阳奉阴违,大肆揽田,官商勾结,欺诈百姓,致使民不聊生,百姓无以为继。”
季裴旻说话紧紧瞪着站在一旁的赵成渊。
眼里仿佛浸了毒。
赵成渊握着的笏板微微颤抖,冷汗将碎发打湿在了额头。
他明明已经派人追杀了季裴旻却不曾想他还是到了京师甚至胆大妄为告御状。
徐霆钰站在前方默不作声的偷偷打量着章相和赵成渊。
他是武将,这等事他掺和不了,更不能掺和。
皇上最忌讳文武勾结,此等朝局他只能不言不语。
李皓泽将手里的手书重新放到了一边,眼眸平静无波。
“季裴旻,朕看了你的履历,你是元景三年的进士,按理说,你明年就可以到京师任职了,却为何在此时提前进京告御状呢?”
“回皇上,江宁百姓已经等不得了。”季裴旻的眼珠发红,泪水混着伤口的鲜血滴落,凝成了红色。
“江宁一地田亩才不过三十多万亩,可是赵成渊一个人就占了二十多万亩。”
“其余上万百姓,每人还分不到半亩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