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的实力其实比邯郸氏强大,只是不知道邯郸氏晓不晓得这一点?

哪怕是魏氏的实力比邯郸氏弱,只要邯郸氏比其他卿位家族更弱,他们就是卿位家族的守门员,哪一个家族强横崛起都会将取代邯郸氏视为目标。

楼令可是听说邯郸氏要在这一次征讨鲁国争取大放异彩,为此可谓是将家族的精锐尽出。

精锐?

一样是精锐,精锐之间也是存在差距。

楼令也听说魏颗带上了两千重步兵。

有两个实力不俗的家族要互相较劲,征讨的对象是鲁国,可以提前给鲁国默哀了。

出现竞争不是互相亮刀片,选择在国战上拿第三方开刀?

反正楼令挺喜欢这种竞争方式,要是一直这种方式的话,晋国不强大简直就是没有天理。

问题是什么?魏氏和邯郸氏选在国战比拼功劳是一种迫不得已。

邯郸氏有分别试探过郤氏、楼氏、范氏、荀氏关于魏氏将要角逐卿位的态度,得到的回应只能说是没有。

那可大大超过了邯郸旃的意料。

邯郸旃在晋景公当政时期的称呼是赵旃,属于是赵氏的核心成员之一。

还在当赵旃的那一会,晋国的权争玩法没有太特别,无非就是抱团的那一套。

这样很难免让邯郸旃认为出现冲击者,等于就是所有在任卿大夫都面临威胁,理所当然认为所有卿大夫都该合力打压魏氏。

邯郸旃先找的是郤氏,等郤氏堂兄弟直言那是邯郸氏的事,不关郤氏什么事情,直接就让邯郸旃当场懵逼,最后都不知道是怎么离开郤氏的家宅。

后面?邯郸旃找另外的卿大夫,一个个找下来,只能说才明白世界已经变得不同,权力游戏有了新的玩法。

可能是人老了,无论思维还是眼光都迟钝,邯郸旃没琢磨明白是不是遭到其他卿大夫的孤立,只知道不拿出真本事是彻底不行,才有了邯郸氏精锐尽出的后续。

其实,其他卿大夫都在等着看,看看邯郸氏和魏氏的表现怎么样。

真要是邯郸氏在国战中表现极佳,展现出被拉拢的价值,不就得到跟现有的卿位家族合伙的机会了吗?

魏氏?他们之前挂靠过太多卿位家族,一家家又和平分手。留给魏氏的格局是,要么他们真的成为卿位家族,不然就伸长脖子等死吧。

随着越来越接近会盟的日期,氛围倒是变得冷清起来。

外界有很多消息传过来。

晋军已经进入鲁国,一路势如破竹向“曲阜”挺进,沿途根本没有遭遇到像样的抵抗。

不出意外的话,晋军应该已经在“曲阜”城外,打没打可就不好说了。说不定不等晋军攻城,鲁国先请求投降输一半呢。

征讨鲁国进行得那么顺利是在楼令的意料之中。

鲁国没有遭到入侵之前,知道不存在转圜的余地,太多贵族各种作妖避战,很难不搞得原先有心抵抗的贵族心灰意冷。

晋军进入鲁国不是一座座城池攻克过去,没有破坏鲁人的生产设施,进一步降低了鲁国贵族阶层的抵抗意志。

要打都城?虽然一国之都是所有人的脸面,但都城是属于国君的产业嘛。

换作晋军一路破城过去,遭受损失的人会很多,才会让鲁国贵族有坚决抵抗的意志。

另外一件事情是吴国出现了大事。

晋国宣布寿梦已经薨逝,扶持了寿梦第三个儿子夷昧上位,结果寿梦根本没有死。

没死的寿梦跑回吴国,他先到姑苏山观察情况,后来开始拉队伍。

小主,

寿梦的死而复生本身就是一件大事,老子与儿子争位算是人伦的沦丧,结果由晋国扶持的儿子没有一下将父亲打死,反倒搞得父亲持续壮大,慢慢在演变成为列国怀疑晋国的实力了。

不奇怪啊。

晋国扶持夷昧上位,尤其是留下了驻军,结果寿梦不止扛住了征剿还持续壮大实力。

那说明了什么?说明晋国玩砸了,根本没有能力掌控住吴国的局势。

至于说,寿梦是吴国的正统国君,水军本身效忠于寿梦,其他吴人的人心也在寿梦这一边,吴国距离晋国实在是太远,所托非人等等,外人才不管那么多呢。

列国都在等着看看晋国君臣会怎么处置,很担忧会拉上会盟的诸侯一块南下前往吴国。

那真的是他们想太多了。

晋国高层当然知道了吴国正在发生什么事情,可是要说有多么重视则是未必。

或者说,不是晋国君臣不愿意重视,单纯就是出于太多原因不想去重视。

现在的情况是,谁提吴国那边的事情,超大概率要被拉去顶雷。

有那种认知?自然是谁都不想先开那个口。

时间来到正式举行会盟的当天。

“毛公在来的路上,再有两天便会抵达?”晋君周得知这个消息,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晋国在“虎牢”召开会盟是很早之前就决定了的事情,事先有派出使者到列国进行邀请。

周王室的消息很闭塞吗?事先不知道晋国要在“虎牢”召开会盟的消息,搞得临近正式举行会盟才有公卿急赶而来。

“怕是故意的。”中行偃说道。

晋君周不好接这话。

周王室肯定早就知道晋国要在“虎牢”举行会盟的消息,特别在临近会盟举行的时候才急赶而来,为的就是看看晋国愿不愿意等一等。

如果晋国愿意等,自然就是皆大欢喜。

要是晋国不愿意等?反正毛公共还在路上,间隔的路程有两天,临时缩回去,或是改道前往它处,保住了面子,又让列国诸侯看清楚晋国要搞什么。

“当做不知道便是。”楼令说道。

要是周王室的态度强硬,才会让事情变得不好办。

周王室还是这种扭扭捏捏的做事手法?他们不态度鲜明地进行争取,可不能够怪别人了。

晋君周稍作迟疑,说道:“那便照常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