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江白鸽稿子写得很快,所以想帮荆钗整理一下抽屉,她记得陈曦说过,她给荆钗收拾了一些日用品过来,这样她醒来之后不会手忙脚乱。
江白鸽拉开抽屉,找出那个包,目光却被那个熟悉的本子吸引过去了。
现在,封面上写着“女儿盟”的本子,对江白鸽来说,不再是“天书”。
因为那天在茶室见面后,荆钗就把“密码本”给了她。
“造字比想象中难,所以在记录的时候,我们尽量进行简化、指代、隐喻……”荆钗笑着解释,“若不是这个组织的创始人研究民俗和甲骨,也不会想到去重新制造一种文字。”
江白鸽将本子小心的拿出来,关好了抽屉。
她总觉得,这个本子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所以,顾不得冒犯,她决定阅读里面的内容。
本子记录的时间并不长,最早的日期是在她们相遇的四月。
但是几乎每天都有记录,不过,上面的内容都是大同小异的,读下来却也没有江白鸽想象中悲观。
荆钗在这个笔记本里,更像是一个旁观者,记录着自己的痛苦、绝望、不甘心和对生死的矛盾态度——她是不想活了,但又觉得该死的不是她,更何况,她感觉自己仍然被自己头脑里的故事需要着。
她的笔触是冷静的、客观的,和她在小说里呈现出来的那种能引发读者强烈共情的讲故事的状态完全不同。
江白鸽惊讶于她的身体里能同时存在这样两个“人”。
终于,在七月份的记录里,江白鸽看到荆钗第一次提到了“小说”之类的字眼——荆钗在某次翻阅自己的心路历程时,想到要把这个故事写下来。
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也知道自己可以做点什么:她能把这些共同的、不被人看见的、几乎无法用言语表达的痛楚写下来,让更多人看见……
江白鸽一边翻阅,一边对照,不知不觉,就要把记录看完了。
但她还没有找到想要的信息,有些焦躁不安。就在这时,两个字跃入了她的眼帘——
“遗书”
江白鸽愣住了,因为这两个字不是用那密码字符写成,而是标准的简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