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各自见过礼,许夫人淡淡说道:“赵国公到访,为何不派人通报一声,相爷不在家,我这不懂礼数的妇人,都不知道该如何款待,传出去,还以为相府不知分寸。”
隐约中带有训斥意味。
张燕云垂目沉臂,毕恭毕敬道:“只是随桃歌来取锦鲤而已,并不是刻意到访,没想到惊动了夫人,是燕云考虑不周。”
许夫人折了一片枇杷叶,轻声道:“既然是私交,不便叨扰,国公当我没来过,我也不曾听闻国公到访。”
说完之后,带着几人离去。
李若卿对哥哥眨了眨眸子,略显狡黠。
而张燕云从始到终,没看过李若卿一眼。
似乎是在惧怕许夫人。
察觉到云帅脖颈浮起的细密汗珠,李桃歌皱眉沉思。
当初在镇魂关高喊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的潇洒名帅,弹指间宰杀数万骠月铁骑,把南部七国杀成修罗地狱的年轻将领,硬撼贪狼军八百里的天纵之才,怎么会怕一个相国夫人?
难道八大世家对于赵国公而言,有那么大的威压?
目送许夫人离开视线,张燕云悄然舒了一口气,心有余悸道:“你们李家主母,实在是太可怕了。”
可怕?
许夫人虽然乖张跋扈了些,但也只限于相府,张燕云才到永宁城不久,难道恶名传到他的耳朵里了?
李桃歌越想越蹊跷,说道:“听说许夫人以前脾气还是挺好的,自从若卿的双胞胎弟弟死了之后,经历了丧子之痛,脾气才变得暴躁,许夫人从不离开相府,云帅有所耳闻吗?”
这次轮到张燕云充满惊讶神色,“你在相府多年,没听过许夫人的传说?”
李桃歌摇了摇头。
一个妇人,能和传说二字挂钩?
“那我给你细细说来,听完你可别尿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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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燕云缓缓说道:“二十多年前,大宁有名叫做吴悠的剑客横空出世,三十多岁逍遥境大成,左手持金盏剑,右手持银台剑,专门挑战江湖中久负盛名的人物。刀中皇族雀灵山,道门魁首老君山太平宫,高手如云的紫禁山庄,皆是他的手下败将,百战百胜,未尝一败。有人将他和墨谷那位追了大周谪仙人万里之遥的锄头战神媲美,也有人说他最接近劈出两剑山的大宁剑神,假以时日,必攀登天柱,成为谪仙人。”
“可就在吴悠春风得意时,遇到了一名其貌不扬的丫头挑战,一位是快要到达半步仙人境的大宗师,一位是初出茅庐的少女,看似没有任何悬念,可结果令人匪夷所思,小丫头徒手折断了金盏银台!”
“从此以后,从未败过的吴悠一蹶不振,境界不退反退,这辈子仙人无望。”
“咱们在万寿湖,遇到以剑气斩断我马头铃铛的剑客,就是他的大弟子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