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睁开眼，掐了一把，沉声无奈叹道，“还在想明曦的事儿？”

胤禛语气中满是感慨，“明曦出生那年，皇阿玛失望归失望，和二哥赌气归赌气，可对明曦还是在乎的。不然，不会皇玛嬷一拍板定了明曦的名字，他老人家就松口，但、但……明曦这孩子也是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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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端端一个漂亮又乖巧的孩子，居然……痴傻了，这不是剜二哥、二嫂的心么！

他都不敢想象，二嫂是怎么拼着一口气，把这么大的事儿隐瞒至今……当真是苦了二嫂。

宜修垂下眼帘，掩住一闪即逝的冷光，还不是皇龙椅上那位不做人，也是皇家人骨子里一贯的凉薄。

除了自己在意的人，其他人的遭遇、生死、命运，关朕何事？

“二嫂信里说，明曦坐不直，总是流口水，只会笑，一方面是发高烧烧糊涂了脑子，一方面是胎里不足……若当年二嫂那个孩子没流掉，也不会是现在的局面。”

一听这话，胤禛脑海里闪过一张稚嫩的小脸——

佟额娘生的八妹妹就是这样，天生体弱，连头都抬不起来……

佟额娘曾耗费心力，一次又一次教八妹妹坐起来，可八妹妹就是一次又一次倒在了床上，却每次都依旧笑眯眯的，好像感觉在做什么很开心的事情一样。

他始终记得，八妹妹临终咽气前还是笑着的，那笑容消失后，佟额娘的生机也消散了。

回忆过往，胤禛难得心有感触，情不自禁地伤感说：“明曦，明曦将来可如何是好？即便咱们把她接出来，也说服皇阿玛宣布毓庆宫六格格病逝的消息，总不能真把人安置在别庄，任由那孩子……”一点一点亡故！

宜修一听这话，心下一缓，不枉她这几年笼络桂嬷嬷、佟嬷嬷，套出了不少胤禛早些年在承乾宫的经历。

一提胎里不足、流口水、体弱、爱笑，胤禛就会不自觉地回忆早殇的皇八女。

移情也好，李代桃僵也罢，重要的是，让胤禛心疼明曦。

只要投入了感情，明曦就不仅仅是哥哥的女儿，而是在乎之人。

对于在乎之人，胤禛还是很大方的，看胤祥就知道，恨不得共享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