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惊于李娘子的淡定,“你早就知道,怎么……”
“怎么还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是吧?我也气过,哭过,埋怨过,想着跟他大闹一场的。那过后呢?日子还不是照过?他能不能断,全看他的良心。断不了,我又怎么能勉强他?”
“唉,说是这样说,你也太委屈了。”
“哪个作人妇的不辛苦?就是不念在他的面上,也念着几个孩子。斯元从生下来就多病痛,没好过,他为着这个孩子,在外奔波,没少遭罪,他不比我苦。我想着从跟了他,他勤勤恳恳,人又能干,也挣到了几分脸面。他又从不去那些个地方,在外找,就在外找吧。”
“你想得太通透了,也不是件好事。”
话锋一转,李娘子看向昏睡过去的斯元,眼睛发红,“我怎样,他可以不管。可斯元是他的女儿,突然高烧抽搐,我一个人有多难。他这当爹的不在,反倒……如果斯元有个好歹的,我做鬼也不放过他!”
说完眼泪落下来,止不住,今晚的不安与担忧,还有憎恨,统统发泄在这滚烫的泪水中。
边上站着的林未巧,无奈看着,把块帕子递过去,也不晓得要如何去安慰人家。
她在现代时还没结婚,连男朋友也没来得及谈,一穿就穿到个寡妇有着儿女的原主身上,是天生的孤寡命。
对于男女婚姻上的事,她也只是单单作为看客而已,对于李娘子一面选择默默接受李管事在外有人的事,一面又痛恨李管事不顾女儿的病情。
人就是这样矛盾的吗?
明明是夫妻两个人的事,李娘子可以忍受李管事不忠,却不能忍受李管事对女儿不慈。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婚姻里,被束缚被忽略的,永远都是女人呢?一旦成了婚,女人就好似得开始忽略自己,把自己的感受放在最末处。
“斯元这病,没得治疗吗?”她问。
“从小就这样,大病小病的,没个停歇。这阵子本好多了的,许是在她舅舅家贪玩,没注意好,就又病了。”
伯府一日日如常运行着,不紧不慢,陆老夫人和二房难得能消停会,日子过得平淡也充实。
黄娘子伤势恢复得差不多,做不来重活,就先来大厨房管着。
见了林未巧,黄娘子总不好意思,想躲着她,怕她把燕燕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