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扫衙门茅厕不仅每月月俸只是原来的一半、年末腊赐更是想都不用想,而且,地位最为低下,干的活也是最脏最累,最折磨人的是,同僚依旧是同僚,依旧每日抬头不见低头见,每见一次,落差感便增添一分。
他们大人惩罚犯错下属、以及牢中犯人的手段向来最是新奇、又极为诛心。
以至于他们每每见到扫茅厕的同僚,都会暗自给自己提一个醒,绝不能再乱收银子。
因此,作为黑单头一号,他昨日来县衙报官时,全衙上下无一人愿意主动随他下村,一直生生折腾到今日。
孟永富见二人这般推拒,心头有些打鼓,却也顾不得多想,赶忙引着两个衙役往茅房去,“两位大人,小人先前一直将银钱藏于这粪桶之下,三年之中,从未出过差错,至于地契,则是在主屋尿壶下。
小人昨日想取用一些银钱,才发现除这两个铁皮盒子还在,银钱和地契全都不翼而飞了。
小人这些年身家性命全在里面,还望大人一定将这贼人绳之于法啊……”
他今日在县衙查过,二百亩田地的契书还未有任何变动,如今最关键的,就是先将银子寻回。
高个衙役和胖衙役望着茅房旁一地的脏污,眉头不自觉蹙起,“这藏银子的地儿除你知晓之外,可曾同旁人提起过?”
孟永富摇头,“不曾,连我婆娘和儿子都不知道。”
高个衙役拍了拍铁皮盒子,又转身仔细查看起围墙、前后两处大门以及主屋窗户,沉吟了一会道:“这院内全是完好的,围墙上也没有任何痕迹,小偷偷了银钱之后甚至还将铁皮盒子留给你,这究竟是身手太好还是对你家中太熟?”
“不满二位大人,小人心中其实有一个怀疑对象。”孟永富微微垂眸。
高个衙役挑挑眉,“谁?”
男人眸色晦暗,声音似从牙缝蹦出,“苏家,苏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