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多么令人期盼的生活呀!”蓝田莹豁然开朗起来,“我不需要宫斗,不需要侍寝,不需要生孩子,不需要侍奉皇后与太后,就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锦衣玉食、无疾而终,还为我的家族赢得莫大的生机!这样的好事,我为什么不做呢?”她再度凑近,眼中涌现出一缕失望:“反正,你也不再需要我了。”
她楚楚可怜,元齐诏无言以对。
“阿诏哥哥”,蓝田莹唤了他。这明明是他们之间最亲昵的称呼,此时却如同冰雹般冰冷,使他打了个寒颤。薄而软的声音传来,蓝田莹眨着如精灵般晶莹的眼睛问他:“这些,你可以理解吗”?
他不能理解。
“我知道你不能理解。”蓝田陡然与他拉开了距离,正色道:“表哥,你要明白,我蓝田家百年来最杰出之人,不是官拜‘璠玙河南岸自治大都’、有从龙之功的我们祖父,也不是深受先帝宠爱、得以无疾而终的茗贵妃,更不是受封一等王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你,而是我,是舍一己私情而求天下大同的我!”蓝田莹目光灼灼,慷慨激昂。
“是我请求祖父主动辞官!是我劝说蓝田家的族人放弃昔日的荣耀!是我平和地完成了涟渊先帝和先费德罗曼女伯爵的谋划!是我让璠玙河南岸下一任的‘自治大都’选自九品中正而非世家贵族!这些原本应该由你来完成的事,我都替你完成了!你要感激我一辈子!”她咬牙切齿道。
元齐诏感觉自己好像被石化了,空气静谧了好久,在不争气的眼泪掉下来之前,蓝田莹拔高了声音:“琉璃夫人!”
“啊?”沉浸在情绪中的晴初一激灵。
“圣贤皇后殿下不打算见我吗?”她娇气地问。
晴初十分官方地回答:“圣贤皇后殿下非天池中人,她见了您,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青缇经过了一番慎重的考虑后,已经决定不再在清霜的婚事中扮演任何角色了。
“好一句‘非天池中人’,她见了木涟沼却不见我,不怕世人说她厚此薄彼吗?”
“只要最后涟渊和沧澜一样被免除了纳贡,世人就不会说她厚此薄彼。”晴初有些心有余悸地递出已经拟早好的文书——它就差涟渊的盖印了。蓝田莹双手接过文书,翻阅了一会儿后抬头笑:“带我去四方居吧。”
天地总算安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