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武阴沉着脸,眼中依旧燃着几分怒火。

然而,片刻的沉默后,他却站起身,目光直视秦贺,开口说道。

“这桩生意,算我苏某人大胆,应下了。不过有一点,你秦贺听好了,通海帮岳广山势力庞大,眼线众多,船舶来往的动静稍有不慎便会被他察觉。若因此引来麻烦,你我双方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秦贺嘴角轻轻上扬,似笑非笑,那自信的神情好似早就猜到苏武会松口。

他微微拱手,语气淡然道。

“苏当家能作出明智之选,秦某佩服。舍命挣财,岂有生意是安稳的?这点,秦某心中自有数。”

苏武见秦贺不慌不忙的模样,心里有些恼火,冷哼道。

“废话不多说,生意详谈吧。你这两桩货物,究竟打算怎么做?”

他缓缓说道:“第一桩,郫县的布匹。产地的织工手艺在西南一绝,可惜郫县地势闭塞,布匹积压严重,卖价连本都难保。”

“第二桩,是烧刀子。西南好酒千百种,烧刀子算是其中佼佼者。咱们走水路南下,别说短期如何,一年利润都足够买下两条大船!”

苏武闻言,心中稍安,听秦贺三言两语便知这些生意绝无虚言。

沉吟片刻,多少压下了一些敌意,语气不再咄咄逼人。

“你这计划倒是合情合理。可你有没有料到,布匹和酒水一旦大批量运输,必会引起岳广山的注意?他穷凶极恶,咱川舟会顶多剩下几条破船,如何应对?”

秦贺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似讥似讽。

语气带着几分不屑道。

“苏当家可是怕了?他岳广山拦得了水路,你苏家就不敢与之争上一争么?”

苏武闻言,面色顿时阴沉,手轻轻握紧扶椅,却没有立刻回话。

他望着秦贺心中怒火止不住地往上窜,偏又无法发作。

只能压下怒意,沉声道:

“秦小哥有所不知,那岳广山岂是寻常人可惹的?他手下的帮众,全是些亡命徒!我家弟兄中,可不是没几人伤过在他手里……这世道,比不得年少意气。”

秦贺闻言,轻轻摇头,目中笑意却愈发浓烈。

他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