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岚堂带来的上万个馒头，对红土荒原这几百万饥民来说，连杯水车薪都称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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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张嘴，不是一个堂口能填饱的。

江离明白这个道理。

他救不了这里的所有人，也只能是救一个算一个。

免费的馒头没了。

饥民们疯狂的情绪逐渐褪去，一个个像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似的，茫然的杵在原地。

没人离开，即便知道食物已经发完，却也没人主动离开，他们不知道自己留在这里要等待什么，也可能是，他们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

现场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但这寂静并非无声。

沉重的呼吸声、激烈的咳嗽声、无力的哼哼声、孩子的哭声、荒原夜晚冰冷的风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组成这凄凉而悲惨的寂静。

江离迎着风，站在大巴车顶，望着横躺坐卧在荒原红土上的饥民。

他想说点什么。

比如说，让我们众志成城，共渡难关。

比如说，让我们携手并肩，用爱与勇气筑起最坚固的防线。

又或者告诉他们，灾难是暂时的，要相信朝歌，相信王族，大夏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子民，让我们心连心，手牵手，一起战胜饥饿......

想了想，江离放弃了，这么不要脸的谎言，他实在说不出口。

但是，他还是想说点什么。

江离对着扩音器，用出全部力气，撕心裂肺地呐喊，声音随着夜风向远处扩散。

“我苦难的同胞啊！”

“走吧！”

“朝歌，已经抛弃了你们，留在这里，你们一粒救济粮也等不到。”

“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谋条生路，走吧！不要再回来啦！”

“我知道，你们很失望，很委屈，很不甘。”

“我也知道，你们有满腔的怨气，和滔天的恨意。”

“可是，你们迈不过那城门，翻不过那大山，你们永远也讨不到说法，他们，也永远不会给你们一个说法。”

“走吧，放心的走吧，交给我，把你们的怨恨交给我，我发誓，一定会替你们向朝歌讨回公道！”

“我江离，来朝歌只做三件事!”

“攻平！”

“攻平！”

“还是他妈的攻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