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氏惋惜地摸着破损的地方:“怎么弄成了这副模样,实在是可惜。”
“还不是那些刁奴……”抱琴说了一句,意识到不妥,恨恨地住了嘴。
她语焉不详,于氏也没有追问,只细细地分辨了嫁衣的料子与绣线,告诉抱琴,让她一并送到绣铺里来。
抱琴的动作很快,一个时辰之后就差人送来了。
于氏原打算自己来补,只是刚坐下没一会儿,便有工匠来找她,几次下来,她也知道自己根本没办法专心。
这时候周清言又劝了几句,她便点头同意了。
下晌的时候秀梅又回来了,身边跟着两个女人,一个与她年岁差不多,另一个却已经头发花白了。
“于掌柜,你别看钱婶年纪大了些,手脚很是利索的。”秀梅有些紧张地对于氏说道,“她这些年眼睛不大好了,不能做精细的绣活,但像给帕子锁边之类,她都能做。钱婶的工钱也不必给那么多,只要能有个地方让她住下,再给一口饭吃就行了。”
于氏看向那两人,身上的衣裳虽然破旧,却都洗的干干净净的,头发也梳拢了起来,正局促地站在不远处,等着于氏点头。
于氏笑了笑:“咱们铺子后头有个堂屋,小了些,但收拾一下,还是能住人的。”
秀梅很高兴,对那两人招手叫她们过来。
两人上前来给于氏见礼,年轻些的叫岑冬,与秀梅一样早年间便死了男人,只是没有孩子。年轻时想过再嫁,男方对她很是不错,可婆家的人却找上门去,把男人痛打了一顿,还放出话说岑氏生是他们的人,死是他们的鬼,谁要是再敢打她的主意,就将那人的腿打断。
“他们为的是我男人留下的几亩地罢了,”岑冬看得通透,“不过我也歇了那心思,除非我离了这长风镇,否则跟了谁都是害他。”
钱婶在一旁冷笑:“他们一面叫你守着,一面又不给你留一点傍身的东西,若不是你还会这一手绣活,岂不是要活活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