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怪宁竹鸣阴险,散播消息说有人刺杀他,我见两帮人确实在打斗,想着先生之前所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谁知……”
“谁知渔翁没做成,倒是成了冤种鱼。”云容冷嘶一声接过话,胸口痛得厉害,想来是磨破了皮。
黑衣人突然想到了什么,杀意在眸中乍现,
“你说谎!你说你是主子派来的,那你为什么没有杀了宁竹鸣?”
云容心慌一瞬,压了压才轻嘲道,
“因为我不像你们,目光短浅,不知为大局考虑,我若想杀宁竹鸣易如反掌。
“可我后面仔细一想,即便杀了宁竹鸣又如何,咱们也不一定能取胜,毕竟御龙直武艺出众者诸多。
“只有毁了整个御龙直,咱们才能稳操胜券。”
黑衣人一惊,但想到她在自己掌中所画,问道,“那你刚才又为什么让我引宁竹鸣过来?”
当然是为了一锅端了你们。
脸上换上一副为她着想的模样,云容道,
“今夜因你一人之过害了这么多人,你以为主子能饶你,说不定先生也会因你而受牵连。只有不惜代价杀了宁竹鸣,你对主子才能有所交代。”
先生一词像是触动她情绪的机关,云容发现黑衣人的开心值因他而波动得厉害。
情关难过,即便是冷面杀手也不例外。
云容又贴心补了一句,
“先生这般霁风朗月之人,如何能承受主子那般惩罚,我都替先生惋惜啊。”
她不认识也没见过什么先生,但能让黑衣人心动,夸一夸总没错。
黑衣人神色怅惘,似乎有所松动。
她了解主子,今夜损失了这么多死士,以主子的手段定不可能轻饶她。
关键是先生他何其无辜。
宁竹鸣非死不可!
她勒紧缰绳,马儿扬蹄仰天高声嘶叫一声停了下来。
宁竹鸣听到动静打马转了过来。
黑衣人警惕环顾,确定无人跟来,手指另外一个方向,对宁竹鸣道,“往那边。”
云容眼神送黑衣人二字:很好。
很好,冤种鱼又上钩了。
趁马停,云容取出桂花蜜藕大口吃了一块,侧过身问,“姑娘,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
“我不要,你赶紧吃完,别耽误赶路!”
云容嗯了一声,又快速吞咽了几块,剩余的趁擦嘴之际落在袖中。
宁竹鸣瞥见云容因颠簸散乱的发髻,和衣摆上的尘土,看向黑衣人的神色寒了又寒。
“看什么看?还不快走?”
眼见云容吃完,黑衣人对上宁竹鸣的目光冷冷说道。
宁竹鸣回头,眼神冒着火星,用力夹紧马腹。
青云驹能感受到主人的愤怒,四蹄重重蹬地,往前冲了出去。
一柱香后。
云容见到眼前景象呆住了,他们所到之处竟是上次宁竹鸣被暗杀的墓园。
宁竹鸣也是同样的神情。
黑衣人阴森笑了起来,像坟茔中爬出的恶鬼,“没想到吧,宁竹鸣!你注定要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