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过窗棂的缝隙洒在许济舟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目光触及眼前老人盈满泪水的双眼和双鬓陡然簇生的华发,他的心骤然一缩。
许济舟快步走到许老夫人身旁,蹲下身,握住她有些风霜的手,声音微哽,“祖母,孙儿不孝,让您担忧了。”
许老夫人看着他,唇角微扬,明明该是欣喜,可却挡不住那扑簌而下的眼泪,她喃喃道,“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许济舟抬袖小心拭去许老夫人脸庞的泪,声线颤了颤,
“祖母本该颐养天年,如今却不得不亲理府内庶务。孙儿甚愧,不仅未能承欢膝下,反倒让您忧心牵挂。”
许老夫人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眼底漾出脉脉温情,
“济舟无需有愧。祖母这般年纪,一生也算历经风雨,饱尝世间冷暖,不求你金榜题名,不求你官运亨通,不求你能光耀许家。只愿你能康健喜乐,安然度日。”
许济舟心中一动,那蛰伏在心底阴暗角落处的最后一丝执念,似乎如轻烟般被暖熏的风吹散。
他微微抬眸,浅笑道,“不知祖母可否答应孙儿一个请求?”
“你说?只要祖母办得到,自是愿意。”
“还请祖母退了我和宁二姑娘的亲事。”
“这......”许老夫人瞥了陈掌柜一眼,看向许济舟,迟疑道,“有宁二姑娘相伴,你往后也不至于形单影只,祖母百年之后也有脸去见你祖父。”
许济舟目光悠远,“祖母,当日孙儿既已表明自己无娶亲之意,怎可言而无信?况且,祖母也不希望孙儿被人口诛笔伐,损了太学声誉吧。”
许老夫人一惊,瞠目道,“你可是听说了什么?”
许济舟面色平静,淡然道,
“祖母不必惊慌,孙儿虽关在书房,但却不是闭目塞听之辈,有些消息自是知晓。只是往昔孙儿心存逃避,愿听之任之,如今心中释然,自会坦然应对。”
许老夫人抚了抚他的头,叹了一声,“可祖母心疼你啊。”
舍了宁二姑娘,往后还不知道如何。
“老夫人,柳经冬而更翠,花历暗则更明。依在下所观,二公子福泽深厚,老夫人尽可宽心。”陈掌柜目染笑意,添了一句,“何况还能解了眼下的危机。”
许老夫人眉心动了动,又睇了许济舟一眼,见他神情自若,想到还昏迷不醒的三子,沉思良久,终是说了句,